第2章 生命的春天(2)(1 / 3)

年我從一所體育大學畢業,被分配到一個機關當文體幹部。那一年,我剛好23歲——太陽和鮮花隅語的年齡。

上班的前一天,我的一位好友現身說法地告訴我說:“你是新來的,做事要小心謹慎還要勤快,別顯山別露水。要夾著尾巴做人。”

我把他的話,當成了座右銘。

每天早晨,我早早就來到辦公室,打水、拖地、擦桌子。等同屋的人來了,他們的桌子上,早就放好了一杯升騰著熱氣的茶水。開會的時候,我像軍人一樣,坐得板板的,連一次“二郎腿”都沒敢蹺起過。有一次,機關到農村果園拉蘋果,辦公室主任對我說:“你年輕,留下來住幾天,等蘋果收齊了,我們再來接你。”我當時很感激他給了我一次可以表達豪言壯語的機會。還有一次,機關到居民區搞環境衛生,總務處長對我說:“你年輕,前邊的垃圾堆就歸你清除了。”我二話沒說,脫掉衣服就大幹起來。幹體力活,我從來就不吝惜汗水。

科長對我的表現很滿意,他像長輩似的,拍著我稚嫩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平時多看些書,充實充實自己。多寫點東西,對你將來的成長有好處。”

於是,我的桌子上,便有了莎士比亞、雨果和老舍的書。

日子在我的胡須上淡淡地過去,我在平淡的乏味中,學會了怎樣不出聲音,就能喝到開水。

有一天,我無意中經過一個辦公室,一陣狡黠的笑聲,不經意地從裏邊傳了出來。笑聲過後,就聽有人不屑地說:“一個體育棒子,會有什麼出息?”緊接著,另一個聲音附和著說:“可不是咋的,整個一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主兒。”他的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瘋狂的笑聲。我在他們開心的衝擊波中狼狽地跑開了。

同屋的馬大哥為人隨和,和我相處得很好。他知道我非常喜歡文學,有一天,他拿著一份《工人日報》對我說:“報社正舉辦“建家征文”比賽,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我頹廢地搖搖頭,他說:“你該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才華了。”

在他的勸說下,我決定試試。我的第一篇報告文學《八年春雨》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寫出來的。

沒想到,兩個月後,它一舉奪得了全國一等獎,並收錄在工人出版社出版的《構築工會大廈的人們》一書中。

從北京領獎回來,我原以為會揚眉吐氣地得意一把,沒想到,我的處境並沒有因為我得了一等獎而有所改變。我得到的卻是人們驚異的狐疑的目光,那種目光似乎在不放心地問:“這真是你寫的嗎?”直到後來,我的一個中篇小說發表後,雜誌社寄來一筆可觀的稿費,才平息了人們的好奇。

後來,隻要我一趴在桌子上寫點什麼,就會有人說:“作家又寫小說了?”

科長來到我的身邊,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頭,這次遠沒有上次的親切和體貼。他說:“你拿了一等獎,這很好,年輕人可別驕傲喲!還有……為了不讓別人說你不務正業,我想,你還是把那些沒用的書拿回家吧。”

有一次,機關評選副科級調研員,每個人必須述職。我正按要求填寫著述職報告。馬大哥看我認真的樣子,很世故地笑笑說:“我勸你還是別寫了,機關數你年齡小,年老的怕你頂替他,年紀和你相仿的怕你超過他。你何必做分母呢?”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就將寫了一半的報告連同我的夢想撕得粉碎。

今年,市委在全市選派35歲以下的大學畢業生到基層掛職鍛煉,全機關隻有我一個人夠條件。可下派的並不是我,而是一個45歲的中層幹部。一些朋友知道此事後,紛紛為我打抱不平,慫恿我到領導家討個說法。我也覺得自己很委屈。晚上,我回到家裏,爸爸見我不高興的樣子,就心疼地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就將事情的前後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爸爸。爸爸用慈祥的目光注視著我,說:“孩子,我給你講個故事聽聽。一位殘疾人來到天堂找到上帝,抱怨上帝沒有給他一副健全的四肢,上帝就給這位殘疾人介紹了一個朋友,這個人因剛剛死去不久,才升人天堂,他對殘疾人說:珍惜吧!至少你還活著;一個官場失意的人到天堂找到上帝,抱怨上帝沒有給他高官厚祿,上帝就將那位殘疾人介紹給他,殘疾人對他說:珍惜吧!至少你還健康;一個年輕人到天堂找到上帝,抱怨上帝沒有讓人們重視他,上帝就把那位官場失意的人介紹給他,那人對年輕人說:珍惜吧!至少你還年輕。”

是呀!因為年輕,我可能會失去很多機會,但正是因為年輕,我還能創造出許許多多的機會來,正如偉大的莎士比亞所說:“首要的是對待自己要忠實,就像先有白晝後有黑夜,隻有這樣,才能對別人也忠實。”

我期待青春走過泥濘,我更珍惜走過泥濘後,青春帶給我的一切。

我更深深地感受到隱藏在這種微笑背後的力量對生活的信心。

微笑如花——方敏之

樓下的空地上前不久新開了一家小吃攤,經營煎餅、饅頭、稀飯等小吃。攤主是一位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雖然神情很是疲倦,但他臉上始終掛著一種平和而又溫暖的微笑。因地段偏僻,小吃攤的生意較冷清,而他臉上的笑容並未因此而收斂片刻,依然笑對著時間的流逝和人來車往,淡定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