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特魯德·威廉斯的夢想是把兒子帶到他能接受像樣教育的地方,有機會出人頭地。
我一九三二年六月初中畢業時,她儲在床墊底下的錢還不夠讓我們遷居北方。母親並沒有氣餒。她加倍努力,除了替好幾個營地的河堤工人燒飯和洗熨衣服之外,凡是有人給她工作她都做。那年整個夏天,她就像中了邪似的。其實我自己也一樣,因為我要幫忙工作,為五十個男人洗熨衣服、燒菜煮飯。
夏天漸漸過去,情況很明顯,在開學以前我們不可能攢到足夠的旅費去芝加哥。就在這個低潮時刻,她告訴我一個令我驚訝的消息:“你會繼續留在八年級,直到我們儲夠錢去芝加哥為止。”她不希望我成為街上的野孩子,也不希望我就此開始賤役生涯。為了避免我未來走上那條路,她要我重讀八年級——有必要重讀多少次就重讀多少次。
大家都嘲笑我們。鄰居對她說,為一個肯定永遠不會有什麼出息的男孩如此日夜辛勞,簡直是愚蠢。我母親什麼話都沒說。隻是不停地工作、夢想,和存錢。她說:“在這場比賽中,隻要我們敢於自信能得勝,也有氣力去跑,我們勝利是必然的。”
在那一年多裏,母親的決心從未動搖,雖然連繼父也懷疑她這決定是否明智,她依舊不為所動。一九三三年七月,我們的積蓄加進了最後一枚飽染痛苦和汗水的銀元。她轉過臉去遙望北方和自由。
繼父盡力勸我們留在阿肯色城,警告說我們等於在跳火坑,又說到了冬天我們就會在寒冷的芝加哥街頭失業者行列裏活活凍死。我知道母親深愛我繼父,因此我相信這是她一生活中最勇敢的行動之一:丟下摯愛的丈夫,帶我踏上征途前往陌生的都市。也許她的心已碎,但我們登上火車時,她沒有絲毫猶豫。她愛我繼父,但更愛自由和教育。
我既興奮又充滿憧憬,也滿懷愛懼。那時我十五歲。一切從此改變了。
到了芝加哥,母親找到一份傭工。一年後,我繼父也來了。我進了杜沙博高中,以優異成績畢業。到了一九四二年,我計劃出版我的第一份雜誌《黑人文摘》。還有最後一道障礙:我需要大約五百美元,用來買郵票寄信給可能的訂戶。貨款公司願意借給我這筆錢,可是必須拿些有形資產作擔保。
母親因有我幫忙,設法買了幾件新家具,我請求她讓我拿這件新家具作抵押品去借那五百美元。和她朝夕與共那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猶豫不決。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賺夠買這些家具,可不想就此有去無回。我一再懇求,最後她說:“這件事我必須問問上帝的意見。”
連續將近一個星期,我每天一回到家就問母親,上帝有沒有說過什麼。她總是說:“沒有,我仍舊在祈禱。”於是我和她一起祈禱。最後她說:“我猜想上帝希望我這樣做。
到了一九四三年,《黑人文摘》已是暢銷刊物,使我有能力做我已經夢想多年的事。我請母親退休,對她說,以後她可以享福不必再工作了。那天我告訴她要把她的名字列入我私人的薪水名冊時,她哭了,我也哭了。那種重負盡釋的感覺,那種成就感——在此之前我從未有過,而從那之後未曾再有。
從一九一八年到她去世那天,足足五十九年,我們幾乎每天見麵或者用電話交談。無論我身在什麼地方,在俄羅斯也好,在非洲或法國也好,我每天至少打一次電話給母親。有一次在海地度假期間,為了打我每天的例行電話,甚至必須爬到電報電線杆上去。和我一起的人都笑我,但是母親了解我。
每當遇到困難,我都會打電話給母親,而她總會說:“你應付得了的。”
在那個也許是我有生以來最艱難的星期裏,有一天我對她說:“媽,你知道嗎,這一次看來我要失敗了。”
“兒子,”她說:“你盡了全力嗎?”
“盡了。”
“使出一切的力量?”
“使出了。”
“那就是羅,”她下結論,“隻要你已盡全力,便是成功了。沒盡力去做的才是失敗。”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身心皆是。我每一天都想起她,從而得到鼓勵與支持。
這是極例外的一次,也是讓我獲益終生的一次。
做富於創意的人——冀富創
四年前,一個赤日炎炎的周日的午後,我從蛇口的朋友家出來,兩個人又站在路邊閑聊了一會兒,我才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市公安局。
當時我正業餘在成人教育學院學習,成人教育學院就在市公安局旁邊,一般搭出租車我總說去市公安局,市公安局大部分人都知道,等到了後再告訴他們在哪裏停,免得一開始就說成人教育學院還得費事解釋半天在哪裏。
沒想到等我坐穩後,司機卻問我:“你是去成人教育學院吧?”我有些驚奇,問他怎麼知道。他抬頭從倒車鏡中看看我,笑嘻嘻地說:“你去公安局幹什麼?報案吧,你又一副不急的樣子,何況手裏還拿著一疊課本,不是去教育學院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