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一種特殊的舞蹈嗎?”
“…應該好像隻是一種搏擊技巧的練習吧…好像也是一種祭祀?”
“在這個時候?那個家夥是瘋了嗎?”
“我覺得他大概是想投降了。畢竟那位因克雷的大法師比他強上太多了,你們看那個變幻出的雙頭食人魔了嗎?那可是有著煉獄血統的強大怪物,能夠對付一整隊配備魔像的正規軍!想不到幻術係還有這麼強大的法術!”
“真是惡心透頂!也隻有因克雷的法師才會把自己變成那副模樣!即便是勝利了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愕然看著遠處舞台上仁愛之劍的舉動,圍觀的法師們看不大明白了,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當發現場麵並不是那麼危險之後,一些原本應該退出去的人也停在了門口不願意離開,畢竟大法師的戰鬥場麵可不是容易看到的,裏麵甚至包括了那些簇擁著巴麗雅·尤利西斯姐的貴族少年們。
能夠在這個時候在偶像麵前展現自己的勇氣和能力,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經過短暫但極為激烈而隱晦的爭奪和妥協之後,兩名衣著華貴的少年一左一右賠在了尤利西斯姐旁邊,後麵和旁邊都是他們的隨從和同伴。兩名少年看似隨意地著話,一邊展示著自己的見識修養和氣度,一邊旁敲側擊地打擊著對方。
隻是他們都沒有發現,尤利西斯姐的注意力其實根本都沒有留多少在他們身上,
尤其是當台上的仁愛之劍擺出拳架,開始自顧自地打起拳來的時候,這位風華萬千的歌伶姐的眼睛一亮,露出了愕然之色。
“他到底在幹什麼?”
“不知道。似乎是一種祭祀,‘全知透析’可以探查到他在深層次的精神層麵上有一種微妙的變化,散發出的法則性正在朝內收斂……很有趣…”
不隻是下麵圍觀的法師們,在上麵兩個分隔老遠的包廂中,兩個同樣驚訝的老人毫無阻礙地在低聲交談。他們當然並不懂神州拳法,但是眼光見解依然不凡,都能隱隱感覺出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在其中醞釀。
“喂,那位因克雷的大法師閣下。”胖胖的老人忽然開口了,這還是他,或者這裏有人第一次公開對著阿德勒大法師話。“這位複興會成員似乎正在進行一場特殊的祭祀,你總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去打攪他吧?作為一位大法師,難道你不想看看他還有什麼古怪的花招嗎?剛才那個力場奧術所使用的超魔技能可是很有意思的,連我們也不大看得透啊。”
舞台上,阿德勒大法師變化的煉獄雙頭食人魔顯現出了身形,原地凝立不動。此刻他身邊環繞著十多道若有若無的透明刀刃,粗大雄壯的身體上還不斷有電流跳動,而手中則是提著一把半透明的巨錘。但是和這個可怖威武的外形相反,內中作為核心的阿德勒大法師心中依然是非常冷靜而理智的,所以他隻能顯出身形來。
“是嗎?想不到是霍華德閣下也在這裏。”食人魔兩個頭顱一起開口話,粗豪的聲音完全重疊在了一起,醜陋猙獰的臉上露出的是阿德勒大法師那彬彬有禮,自若謙和的表情,看起來極端古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並不是超魔技巧,而是把鬥氣一類的夾雜生命能的法則波動疊加在了力場奧術上造成的效果,至於他怎麼做到這一點的我就不知道了。現在既然霍華德閣下開口了,那我們就來看看他到底還有些什麼樣的把戲吧。”
沒錯,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上去擊敗那個奇怪家夥的好時機,更別自己原本就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這個時候動手不會比擊敗一個普通人難多少。但是阿德勒大法師非常清楚,他來奧羅由斯塔也絕不是要和人打打殺殺的,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因克雷。上麵那位大法師已經開了口,言語很客氣,就算知道他極有可能也是一直用言語在暗中使絆子的那位,但也絕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視對方的話語。明麵上打了一位大法師,一位家族領袖的麵子,那些暗中的絆子立刻就可以加強加多十倍再堂而皇之地擺到場麵上來,不定之後因克雷在這奧羅由斯塔的工作立刻就要困難上百倍。
而且占盡優勢,覺得自己已經逐漸摸到這個古怪男人的底細的阿德勒法師,也確實想看看他最後還能用出什麼樣的古怪奧術。現在應該擔心的反倒是之後要如何麵對那兩位大法師,要付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能把這個人抓回去。
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變化成食人魔的大法師會不會趁機襲來,仁愛之劍全都不知道,也全都不在乎。剛開始在決定這麼做的時候,他也考慮衡量過這局麵,賭的就是那位暗中搗亂的大法師會繼續搗亂下去,賭的就是阿德勒大法師顧忌太多。但當拳架一擺出來之後,他的所有精神就全部收攏到了自己身上,外麵再是崩地裂也不再去理會。
他現在打的是一套叫做‘定江流’的拳法,那是他,或者是他記憶中最早學習到的一套拳法,是河派給門中弟子錘煉筋骨,打磨心性的入門拳法。而隨著這套入門拳法,那些深藏在記憶深處,雖然隱約知道卻從來沒認真去感受過的回憶慢慢地升騰浮現出來。
幽靜深邃的山穀中,一道瀑布從數十丈的山頂落下,下方的山溪中,他正帶領著七八個孩子頂著落下的水流打著這套拳法。不遠處,一個須發皆白,麵容慈祥的老人正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們,如同一個老園丁看著自己剛剛種下的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