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已是清明一片,說著調侃似地話語:“怎麼多年不見老師說起話來倒有些無賴模樣了?”
“有嗎?”他反問一下,又自問自答:“沒有,絕對沒有。”
錦鸞被他逗笑了,印著陽光的一笑,仿佛是沾染了靈氣,臉廓被鍍上一層金色,如仙如幻。
寒烈不由停下了腳步,怔怔的望著她,許久沒有回神……
“怎麼了?”她反問著。
半晌寒烈才回過神,幹笑著回答:“沒什麼。”
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他剛才,在想什麼?
心驚肉跳。
丹陽城東街,人群奚落之處坐落著一座宅邸,門前兩座石獅,威武,在望過去卻有些蒼涼,因為四下雜草重生不說還有些牆頭因為久未修葺已經殘破。
錦鸞蹙眉,語氣中帶著無奈:“我還真沒有想到這兒會荒蕪成這樣。”
“談不上荒蕪,反倒清靜一些。”寒烈道:“原本這麼大個屋子我們也用不著,還要花那不必要的閑錢做什麼?”
這可是門麵問題的,哪有一個朝臣家中的房子這樣破爛的,即便是一個七品芝麻官也不止如此啊。
這樣子,知道的便說他寒烈勤儉節約,不知道的便說他小人做作,故意扮寒酸。
“回頭修葺一下吧,這樣像什麼樣子。”
“我知道了。”
“還有,皇上既然讓你進宮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你自己掂量著辦吧,眼下蕭隱空在宮中教授皇上琵琶技藝,這些年皇上的武術有些鬆懈了,還是找個時間督促他。”
“我知道。”
邊說邊走,已經進了寒府,宅內打掃的倒十分安靜,四處規劃有理,錦鸞四下望望突然腹部一痛,忙低頭一看——
是個三四歲的孩子撞上了她。
她驚奇的望著這孩子,隻覺得他眉宇之間與寒烈有幾分相似,自知寒烈沒有子嗣眼下對這孩子生了幾分喜愛。
俯首打量起那孩子,笑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寒烈賣了個關子,神秘的說道:“你猜猜。”
瞥過去一眼,眸中流光暈轉:“兩年不見老師越發活潑了,既然要我猜,那我便猜吧。”任性一次也無妨。
“難不成這是老師的私生子?”語氣中帶著戲謔。
孩子。
若是,她能為他生個孩子——
想到此處心中無端黯然——這怎麼可能呢,她又怎麼可能下嫁與他?
她是帝姬啊,怎麼能下嫁呢?
對麵那人無奈的眼光看過來,他把這娃兒提到自己懷裏,對著麵前的人捏捏小娃兒肉墩墩的臉蛋兒,委屈道:“這娃娃長成這樣哪裏像我了嗎?”
“很像。”錦鸞正兒八經的道。
錦鸞畢竟是錦鸞,如此有喜感的話經由她口中說出來便成了十分嚴肅的話題,寒烈頓時覺得這娃兒跟他還真是挺像的。
汗顏了一把才道:“這是寒鎮的兒子。”寒鎮即是寒烈的二弟。
這小娃兒正是他二弟的大兒子,名叫寒微字子寧。
錦鸞難得溫和的笑著,那孩子睜著大眼睛仔細的瞧她,清澈的眼眸中滿滿是她的影子,看了許久,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東西一樣,口齒不清的喊一句:“漂亮哥哥。”
寒烈頓時如遭雷劈。
便是連錦鸞也愣住了。
這四字說的雖然說的口齒不清,但是眼下這兩人離他十分接近,於是毫無疑問的便落入了二人的耳中。
寒烈幹笑,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他與她雖說有些私交,但是她畢竟是帝姬,過分的話語還是不好說出口的,眼下這小孩兒一言倒是晴天霹靂啊。
這都是誰教啊?拖下去杖責二十。
寒烈很想這樣說,但眼下不是時候,於是隻得幹笑著說道:“帝姬莫怪,小孩子說的話當不得真的。”
錦鸞揚眉,表示自己並不在意,繼而道:“進去吧,幹站在門口做什麼?”
寒烈應了一聲,前頭帶路,錦鸞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楚:他的孩子,必定是由那個女人生的吧。
那個他明媒正娶的,先帝賜婚的女子——房豔凝。
兩代老臣房玄恒的女兒,她還見過她一次,就是在他進宮謝恩的時候,他一身的喜服,唇角含著笑意,身邊那女子明豔動人,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陰沉下臉。
真是——不願意回想。(明顯的吃醋)
作者有話要說:
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