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探出的一刹那,渥魃希的手如閃電般伸出,扣上麵前人的手腕,刹那間劍已到了他的手中,劍光在手中劃出閃耀的弧度,從所有人劍的護手處穿過,微一挑,十餘柄劍猶如九連環般串在他的劍上。

十多名護衛,竟沒人是他一回合之敵。場中貴婦的臉上,目光中竟然有了向往傾慕的神情。

雪白的衣衫繃緊,陽光在他的身後張開,像極了張開的雪白翅膀,擁有著最美的姿容和果敢的性格,雙眼中卻永遠帶著慈悲,光芒下的君主傲然站立。

不知是誰輕聲讚歎,“大天使長米迦勒。”

縱然不是傳說中的金發,縱然沒有透徹如碧空的雙瞳,但是沒有人會質疑,質疑眼前人的氣度,他們已經被那迅捷的身手驚嚇到了。

而另一邊,撲上來的侍衛門則被另外一個人影手中的武器蕩開,集體齊齊的後退,手中的劍脫手飛出,七零八落的甩在地上。

垂目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渥魃希指尖撫上衣扣,一粒一粒崩開,在所有侍衛虎視眈眈之下,優雅的將身上雪白的軍裝脫了下來,甩落在地。

護衛在他身前的男子,撩開自己披著的大氅,一件金色的汗王袍張開飛向渥魃希,他伸長雙臂,衣衫籠上他的身體,緩緩歸落。

當身前的男子揚起手臂的瞬間,那隱藏在帽子下的容顏終於露出了半長,麵前的士兵忍不住的叫出聲,“侍衛長!”

女皇的臉色驚變,一句呼聲出口,“奧洛夫!”

藍色的眼瞳掃了眼麵前的人,在女皇的臉上停留了下,平靜無波。

葉靈緋反轉手心,黑色的球帶著長長的引信,被她手中的火折子引燃,從塢恩崎的肩頭拋了出去,三人轉身,飛快的奔出了教堂。

教堂中,煙霧彌漫,各種驚慌的叫喊聲響徹一團,身體相撞的聲音,桌椅傾倒的聲音,重重淩亂不成樣子。

她在渥魃希的懷抱中,冷眼看著人群的騷動,靠著他的肩頭,終於幽幽的歎了口氣,重重的抱上了他的頸項。

侍衛衝了出來,在他們身後緊緊追趕著。

塢恩崎的臉上,揚起了鬼魅般的笑容,手中的火折子拋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落在大門前。

“轟!”火光四起,驚叫更加慘烈,剛剛衝出門的侍衛忽的停了下來,反身又衝了回去。

“保護女皇,快回去……”

侍衛猶如沒頭的蒼蠅,不知道該追還是不該追,忙亂中,還是選擇了奔回教堂。

塢恩崎手起刀落,劈開牽著馬的韁繩,被火光炸藥驚嚇了的馬兒揚起四蹄,飛也似的狂奔而去。

渥魃希抱著葉靈緋,腳尖點地竄上馬背,身邊是同樣神色冷然的塢恩崎,三人兩馬朝著冬宮大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她捏著他的衣衫,生怕這氣息再從指間溜走似的,“我沒想到,你會用如此強硬的手法闖出去。”

硬闖冬宮,即便出去了,還要長途奔襲回土爾扈特部,這麼做他就不怕還未起兵帝國的軍隊就已經到了嗎?

“沒有元帥,她沒有能力這麼快發兵的。”渥魃希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隻手攏上她的身體,輕貼了下,又悄然的放開,“俄羅斯軍隊集結需要最少三天的時間,冬季長途追趕準備糧草又是三五天,他們絕不可能有我們的速度,路上再耽誤兩日。策伯爾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隻需趕回就可以立即啟程。”

在他身體的溫度離開她的刹那,她的手臂一攏,將他的腰身抱進自己的臂彎裏,重重的將臉埋了進去。

他僵了下,掙了掙。

她固執的抱著,用力,再用力。

“莫要這樣。”他無奈的歎息。

“莫要這樣!”她仰首堅定。

不提及,非逃避,而是無需再說,他懂她的。

追趕的人群在身後,淩亂不成隊形,夾雜著各種不確定的聲音,“小隊長,我們是不是應該追?還是堅守崗位?”

“我,我也不知道啊。”貌似小隊長的人物邊跑邊張望,“這個應該問侍衛長。”

“可是……”士兵氣喘籲籲的望著距離越拉越大的前方馬匹,“我們的侍衛長是誰?”

一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結。

女皇隻是暫停了波將金的一切職務,出於對那個人的尊重和敬畏,在沒有任何命令下達的時候,他們沒有人取代波將金的權利,自然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調度全部的兵力去圍追堵截或者防衛。

整個皇宮裏隻聽得到各種雜亂的腳步聲,沒頭沒腦奔跑的士兵,甚至,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追蹤的對象去了哪個方向,不知道該從哪條路去追。

馬蹄踏著路麵,眨眼已近冬宮的大門,守衛的士兵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到兩道旋風般的影子刮到了眼前。

下意識的抬手,舉槍,就在瞄準的一瞬間,他們看到了馬背上女子燦爛的笑容,黑色的球從她的手邊拋落自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