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雅悄悄捂上臉,決定假裝不認識這個丟人的家夥,和江樂寧低聲交談著,“你知不知道,淩寒汐那天在女生宿舍樓下出現了,據說還摟著一個女孩。”
“不是吧?”江樂寧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他不是從來不與任何女孩接觸麼,有人說他有雌性生物出現的地方,他都退開三米遠,幹淨到了被人謠傳他隻喜歡男人。”
“宿舍阿姨告訴我的。”徐青雅壓低著嗓子,“阿姨說,看到姑娘進了我們的樓。”
江樂寧雙手抓著徐青雅的胳膊用力的搖著,“是誰?是誰?是誰?”
“不知道!”徐青雅歎了口氣,“下雨,人家有傘遮著送到樓下,阿姨沒看到。”
“他是送姐姐吧。”江樂寧垮了臉,“或者送妹妹也好。”
前排的女孩子忽然轉過臉,插入她們的話題裏,“不是說淩寒汐是孤兒院裏長大的嗎?靠自己的本事讀書賺錢,還擁有自己的軟件設計專利,在校外有公司呢。”
“聽說他賺錢的手腕跟神似的,從不參與任何無聊的活動,不知道怎麼會答應參加這個比賽。”
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各種八卦的版本在流轉著。
無父無母,有財有貌,這簡直集所有王子的優點於一身,難怪蠢動了一群青春小姑娘,來的人十個有九個是來口水校園中最為傳奇的他,剩下的一個,則是憤憤然的男朋友,想看見識下那個傳說中的人物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有必要哈他麼。”吃完雞腿的某人甩下手中的雞骨頭,不屑的扯了下嘴角,“與其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就衝我自己的賺錢本事,十年後指不定也是個小富婆,比想一個天邊的男人實際的多。”
剛才隻顧的吃,前麵的八卦沒聽到,後期隻聽到他們議論如何如何有錢,如何如何英俊帥氣。
一句話,頓時招來無數殺人般的目光,徐青雅毫不猶豫拿起一包鹵鴨脖塞進她的手裏,“吃你的。”
她拆開包裝,抓起鴨脖子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順勢把另外一包鴨腳也打開,放在麵前。
偌大的體育場中,不知何時已塞的滿滿當當,徐青雅的話果然沒說錯,沒上課的幾乎都來了,上課的怕不是逃課也來了,容納上萬人的體育館居然找不到幾個空餘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的學校很出名,也知道自己的學校有很多學生,但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壯觀,還是狠狠的讚歎了下。
當比賽的開始的時候,她有了些微的分神,隻是這分神不過短短的一分鍾不到就又回到了麵前的鴨脖鴨腳上。
包裹嚴實的護具,纖細到顫抖的劍鋒,都少了幾分對決的霸氣,更像是一場表演。而雙方的選手氣勢,決不能與她記憶中那些將劍的精神融入在骨血中的十八世紀勇士相比。
他們不懂劍!
就這一點,她已失了興趣。
遙想當年,俄羅斯皇宮中,大哥與波將金一戰,才是真正的技巧與力量的抗衡,才是那個時代輝煌的體現,眼前人不斷的試探觸碰,在她看來,猶如孩童嬉戲似的。
於是,她繼續埋頭開始了自己的吃貨之旅,對於場中發生的一切,吝於奉獻半分視線。
耳邊,偶爾聽到報分,勉強能判斷出雙方的對決到了平分的境地,隻看最後一場決定勝負。
歎了口氣,她本想著趕緊結束,她好回去美美睡上一覺,結果天意偏偏不從人願,活活將比賽拖到了最後一局。
當全場的歡呼聲起,雷動整個體育館的時候,傻子也知道期待已久的人物出場了,她悠閑的咬著鴨腳,抬了抬眼皮。
同樣的護具將全身上下包裹了嚴實,看不到半分容顏,白衣勾勒著修長筆挺的身姿,她卻呆了。
那衣衫下透出的氣息,淡然從容的氣度,不經意就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的冷漠,隻靠身體的姿態就將距離疏遠的氣場,像極了一個人。
如果,如果不是這樣的一身,而是清寒的絲光長衫,或者金色的長袍,就更像了吧。
她呆呆的望著,忘記了眼前的美食,忘記了全場雷動的歡呼,她的眼中隻有那個身影無限放大,再放大。
本以為,再沒有人能擁有他的玉樹臨風之姿態,本以為,他的瀟灑倜儻再無人可複製,可是那場中的人,即便是舉劍致敬的動作,也像極了他偶爾表露出的慵懶。
渥魃希……
她的愛人。
手動,劍起。流雲舞風,帶著她熟悉的雍容,帶著她看慣了的淩厲,輕易的將她的思緒帶入了那個風雲迭起的年代,卷進了昔日冬宮前的比試中。
每一次刺挑,每一下劈砍,都是恰到好處的力量,更帶著侵蝕魂魄的力量,這種仿佛戰場歸來的氣勢,絕不是其他花架子的選手可以並提的,隻有真正看過戰場廝殺的她才能明白,他的一次出手,能有多少次機會進入對方生命的破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