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雲早已放下手中的《三國誌》，伸著兔子耳朵聽那些宮女竊竊私語。看來皇後母親對待這些宮人還是挺寬厚的嘛！
旁邊幾個小太監跪在光可鑒人的地麵上一寸一寸仔細擦拭，偶爾還拿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一個年齡隻有十四、五歲的小太監擦完額頭道：“都仔細著點，天亮以後叫大起兒，若是擦的不幹淨，瑞公公又要罵人了！”
另外一個小太監手下未停，卻開口笑道：“小明子，上回是你擦的太幹淨，害的陛下差點摔了一跤！”
哈哈哈哈……
小明子被其他幾個太監嘲笑，臉上有點掛不住，脹紅著臉辯解道：“你們還有心情笑？開春以後就沒下過幾滴雨，陛下整日愁的唉聲歎氣，連皇後娘娘都沒個好臉色，我可不想再出點什麼差錯，又被拉出去打板子……”
“說的也是，大家都仔細著點，別說摔到陛下，就是滑倒太子殿下咱們也擔待不起呀！”
小明子謹慎的望望門口，見沒有外人才小心開口道：“外間的那些百姓隻道天家最無情，其實咱們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是好人，先皇在世的時候心腸最好不過啦！聽那些老太監說，早年間有個侍衛來不及避道，慌亂之中藏身草叢，先皇明明看到卻裝做沒看到，還讓當時身為太子的陛下將人偷偷的藏了起來，否則那家夥早就被打死了……”
“可不是，最壞的就是那個瑞公公，一點小錯打的你皮開肉綻，屁股開花，若是皇後娘娘在指定不會說什麼的。”
……
雖然連續幾天都沒看到皇帝老爹，子雲卻在這些宮人的嘴裏聽到宮中好多消息。體弱多病的太子弘哥哥，風流儒雅的沛王李賢，倍受寵愛的太平公主，還有經常頭疼眩暈的皇帝老爹和恩威並施的皇後母親。
小小的子雲對宮廷生活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終於盼來了四月初一的大早朝……
蓬萊宮正殿，文武百官肅然而立，高宗李治身穿明黃色金絲織錦的袞龍袍，頭戴赤金八寶通天冠，看上去足有一尺來高。皇帝的九龍禦座之後還有一道及地而垂的珠簾，珠簾後麵身姿綽約，想必就是自己的皇後母親武氏。
小子雲瞪著大眼睛看向麵色柔和天生威儀的皇帝老爹李治，不由驚歎道：“小姨，我的皇帝爹爹好帥啊！你看他的衣服，你看他的眼睛，還有他的胡子，看起來好神氣呀！”
皇帝上朝，君臨天下，威儀自然不凡，何況這一身行頭，金碧輝煌幾乎閃瞎人眼，就連經常溜進皇宮的香凝都是第一次正麵親眼目睹。畢竟皇帝陛下平時在宮裏很少如此穿著打扮，李治平時穿白色龍袍常服的時候顯然更多一些。
特意起大早陪子雲偷看上朝的香凝開口道：“恩，你爹當然很帥啊！否則你娘親怎麼會喜歡他呢？你說是不是！”
“小姨，爹爹怎麼沒有帶那種都是小珠簾的冠冕呢？不是說皇帝的帽子都是象門簾子一樣嗎？”子雲指著李治的赤金八寶通天冠好奇的問。
被她們吵醒的李聿勳打著哈親從屏風後麵饒出來，隨口回答子雲道：“你爺爺不喜歡那種帽子，所以你爹爹經常帶的就是這種通天冠，為了減少重量，都是黃金拉絲的工藝，不過看起來的確更漂亮一些。”
“哦...那珠簾後麵是我的皇後娘親麼？她為什麼不跟爹爹坐在一起呢？”子雲瞬間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呃……”香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難道告訴她以後會並肩坐在一起？稱為二聖？
李聿勳已經徑自出去梳洗，留下香凝對付這問題多多的小子雲。
一個大早朝下來，香凝也沒聽清楚那些官員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滿耳朵都是小子雲的種種奇怪問題。
“皇帝爹爹的胡子好有趣，兩邊翹翹的，為什麼小姨夫就沒有胡須呢？”
“那個老頭怎麼就會拍馬屁，一句正經話都沒有，還站出來囉哩囉嗦？”
“皇後娘親好可憐，說句話都要藏在簾子後麵，坐在前邊多好！”
“弘哥哥怎麼不回頭？我都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香凝隻好調整畫麵的角度讓她看一看。
“哎呀哎呀，該下雨的地方不下雨，不該下雨的地方亂下，爹爹和娘親是不是又要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