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手拿木棍的野蠻人,你們可是車輪傭兵團的傭兵!”
“可是…可是隊長,我們沒有戰車也沒有戰馬啊…隻能和那些渾身肌肉的野蠻人肉搏了…”
我剛想揮手給這個說喪氣話的部下一巴掌,一些奇怪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其他部下和我都第一時間抽出了劍,一個機智的部下更是把手中的火把丟到路上,照亮了遠處。
一群隻掩蓋了身體私隱部位的野蠻人出現在火把周圍,有男有女的他們正手持石塊和棍棒,看向我這邊,同時一步一步地靠近。
“野蠻人來襲!野蠻人來襲!”我身旁的一個傭兵高聲呼喊著,仿佛他的身後還有一隊上百人的援軍需要他喚來,但在他的聲音還未傳出去,一些充滿棱角的石塊便從黑暗中扔了過來!手持火把的我們成為了黑暗中最清晰的攻擊目標,那些仿佛隻是小孩子玩具的石頭竟然具備不小的殺傷力!狠狠地砸中了我的膝蓋!
劇痛讓我減少了思考,膝蓋被擊中也減緩了我與野蠻人交手的時間,我的部下們已經衝了上去,或是想往港口的船隻方向逃跑。但無論想往哪個方向,他們都要麵對這裏的原住民,因為這些帶著惡意來的家夥已經把我們團團圍住。
後來我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已經不太記得清了。或許是因為我的腦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或許是因為我殺掉的野蠻人實在太多,總之我活著逃到了停放船隻的港口,而和我一樣,活著逃出來的人隻剩下三個,其餘走入小鎮的傭兵都被野蠻人撕成了碎片,帶回他們的地方做成食用肉片。
不過有一件讓我感到不安的事情,一個頭發高高梳起,上身赤裸,下身圍著一條彩色破爛裙子的原住民被那幾個留在港口接應的傭兵給抓住了。這個原住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隻是緊閉著眼睛,雙手抱住脖子,身體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就像某些怪病的發病者一樣。
我的部下在把我扶上船後才告訴我,那個原住民一直躲在另一艘無人的船上。他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低聲念叨著什麼,不過當這個原住民看到他們拔出了長劍後,便立即以這種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任由他們搬動。
“要把他也帶上船嗎?”
“帶吧,”我沒有多想,“我們總不能空手而歸。”
俘虜了一個奇怪的原住民不是我的本意,但已經失去了大半部下的我估計也沒有什麼能抵罪的,畢竟是我的指揮失當才會賠上那麼多人。
回到濃霧港的我很快就接受了包紮和治療,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血給凝固住了,但比起流下的血,那些失去的部下更讓我難受。
我在接受治療時聽說團長費洛倫帶領車輪傭兵團加入了對抗野蠻人襲擊的隊伍,他還是選擇了和康斯特布爾並肩作戰而不是趁機解決那個家夥。想當初我們傭兵團是來向康斯特布爾問罪的,來問罪的和罪人成為了同伴,真是讓我無法理解。
不過當我親眼看到康斯特布爾扛著受傷的費洛倫團長回到宿屋時,我才意識到,康斯特布爾並沒有對我們有任何惡意。康斯特布爾讓他的醫生優先給車輪傭兵團的傭兵治療,哪怕傷者更多的是他的傭兵團。
等我睡下時,那些圍攻濃霧港的原住民已經被擊退。雖然那些原住民的人數是這裏生活的人數倍之多,但憑借康斯特布爾的指揮和所有人的勇氣,終究還是保存了這個位於日出高原最靠北的港口。
聽一些傭兵說,濃霧港是第一次被如此大規模地圍攻,之前隻有零星的日出高原原住民來到這附近進行偵察,沒想到他們會組織一次如此大規模的攻擊。
次日一早,還有頭暈感覺的我便去到囚禁原住民俘虜的地方,不過那個古怪的家夥已經不見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康斯特布爾接走了他。
這可不合規矩了,就算康斯特布爾救下了這個港口,救下了團長,他也不可以隨便拿走我的戰利品。我帶著一些憤怒又帶著一些不安找到了康斯特布爾,他的部下都很溫和,那種不像傭兵的態度讓我的怒氣稍稍減少。
“你是費洛倫的部下吧?”康斯特布爾正和那個原住民站在一起,“他是日出高原原住民的一位首領,叫烏力烏力。”
我打量了一眼那個野蠻人,他已經不再擺出詭異的姿勢,而是像國王一樣挺立著。
“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因為我一直在研究日出高原原住民的語言,而且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原住民並不是想要襲擊我們,而是想要找出這位逃走的首領,烏力烏力。”
我還沒搞清楚情況,那個我原以為隻會發音“烏力烏力”的原住民便開口說話。
“奪回首領之位,分土地一半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