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人歸(2 / 2)

不告而別,看來還是有些生氣。

丫頭司祺端著一大碗藥走來:“蘇公子,這是按小姐的吩咐熬好的藥,你快趁熱喝了吧。”一臉討好的樣子,哪有平日的趾高氣揚。

司祺這丫頭是難得的練武奇才又愛武成癡。平日穀中總會有些年紀相仿的新起之秀來求醫問藥的,她都要有意無意和人家切磋切磋,沒成想結果往往獲勝。

然而和蘇澹比試時不僅二十幾招就被製服,還久久不得破解之法。從此,司祺一邊敬服他劍法高超,一邊擺出一副不勝過他誓不罷休的架勢,每遇蘇澹必然死纏爛打要過上幾招。

這不又開始了,當真連傷員都不放過:“公子你要快點好起來啊,這麼久不見我研究了好多新招式都沒機會施展……”

“喝了藥便早點休息吧,左手第一間已經給你收拾好了。”葉菱歌實在聽不下去,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司祺可怕的連環炮轟,然後朝她假模假樣地笑了笑也不怕她生氣。

司祺做了個鬼臉就老大不樂意地走了,葉菱歌也隨著她從蘇澹旁邊走過,卻猛不丁被握住了手腕。

葉菱歌一愣,扭過頭瞪了他一眼,“幹什麼?”

蘇澹鬆開了手,目光和煦看著很是真誠,“這一次我可能會多住幾日,你會歡迎吧?”

靜默幾秒後,一副無所謂的聲音響起。

“隨你。”

便邁步離開。

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我又何時管的了你?葉菱歌腹誹。

偌大庭院,隻餘蘇澹一人,氣質清冷,卻不寂寥。無奈勾起嘴角。

此後幾日,福年忙碌穿梭於來求醫的病人,而葉菱歌卻悠閑地在後院擺弄花花草草。

賀鑄山逾晴穀內向來魚龍混雜,三教九流抑或普通百姓都有來求醫的,隻是救不救就是葉菱歌說了算了。

至於救人的標準是什麼?看心情。

但盡管江湖中人有諸多不滿,也不敢對葉菱歌做什麼,畢竟害了她就等於損了一次活命的機會。

人們常言醫者為再生父母,給了他們第二條命。世人凡軀肉體本就容易得病,再者武林中人難免打打殺殺或是被暗算下毒,普通的醫生無能為力,便隻能尋訪江湖中的神醫。

奈何神醫總是有脾氣的,有的需要千金換一命,有的更是要一命換一命。像歸不規和葉菱歌師徒二人這般妙手回春還不計得失救人的實屬難得。

按理說葉菱歌二十一歲的大好年華不應守在一處山穀,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據說神醫歸不規年輕時曾誤入歧途害人無數,晚年有所感悟決定將功補過,還收了葉菱歌這個徒弟,教導她一定要積善積德。

葉菱歌也不是什麼聖潔偉大之人,雖然自認為毒術遠勝醫術,卻也不想辱沒了“醫者父母心”這話。力所能及又心情不錯時,還是願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

於是這裏求醫之人絡繹不絕。

這些病人住在前院,後院卻像是與之隔絕,獨出一片天地。

葉菱歌平日就住在後院,曬曬陽光,打理打理藥園子,聽聽小曲——丫頭婉言彈得一手好琴,當時福年去山外采購,正碰上這姑娘奄奄一息便帶了回來。

賀鑄山鍾靈毓秀,逾晴穀更是山水豐饒美不勝收,可畢竟居於此處七年,每天做著重複的事。葉菱歌難免越來越撒懶,把大部分病人都推給了福年。

此時她便曬著陽光,澆著幾片田地。裏麵斑駁疏落幾株花花草草,有的嬌豔欲滴,有的清新雅致,隨便哪株種上一片都是極佳的風景,卻沒有人能這樣做,因為這都是極為珍貴的藥草。

風吹花徜徉,淡淡的草藥味和奇異的花香將院子裝點的別具一格,清新明快。

葉菱歌好不容易躺在了太師椅上,將將閉上眼睛準備享受她的午後時光,司祺魔性的聲音又從大老遠便貫入了耳中,“小姐小姐,不好了,袁道長中的毒又嚴重了,福年叫你去看看呢。”

葉菱歌猛地坐起來,心中一凜。袁道長,不就是她那日看了一半便拋下給福年的道長嗎?真是罪過罪過。

當下睡意全無,一邊感歎這毒如此厲害竟連福年都束手無策,一邊匆匆忙趕去袁道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