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太多看似自信自愛的人,會給周圍的人帶來極大的痛苦,這其實暴露出了一個秘密,他們的強大的自我是偽裝的,他們必須要把自己的強大建立在別人的弱小之上。他們的內在關係模式中,有一極——通常是“內在的父母”——過於強大,而另一極——通常是“內在的小孩”——過於弱小,這種非常不和諧的內在關係模式給他們帶來很大的衝突,令他們很不舒服。於是,他們會盡可能地向“內在的父母”認同,而將“內在的小孩”盡可能地投射到別人身上。由此,這些貌似強大的人,對周圍人而言,其實是地獄。
心理醫生切忌陷入投射認同的陷阱
意識到對方的投射,但是不認同,這一點在心理谘詢中也非常重要。所有的來訪者,都勢必會在心理谘詢室中大玩投射遊戲,並很渴望心理醫生按照他們所期望的那樣作出認同。
譬如,來訪者經常會顯得非常可憐,好像沒有一點力氣,這時很多心理醫生會忍不住特別可憐他們,不自覺地為他們做很多事。看起來,心理醫生是幫助了來訪者,但其實對來訪者有害無益。
因為,這是一個投射與認同的遊戲。來訪者的“可憐”是一種心理防禦,他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自己內心的一些問題或成長的責任。這時,假若心理醫生選擇了認同,並幫他完成一些他渴望的事情,那就相當於剝奪了他一次心靈成長的機會。
心理醫生最好的做法是多一隻心靈之眼,能在必要時跳出谘詢關係,從旁觀的角度審視一下谘詢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須意識到來訪者的投射但不認同,不去按照來訪者的渴望去“幫”他。相反,可以把它拿出來與來訪者討論,把來訪者本來處於潛意識層麵的投射遊戲給意識化。這樣一來,來訪者就可以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問題,而好的改變也由此開始發生。
不過,很多時候,即便多了一隻心靈之眼,心理醫生仍然會忍不住去幫來訪者做一些事情,滿足來訪者一些稍顯過分的渴求。這也沒關係,等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心理醫生仍然可以把這一互動關係拿出來和來訪者討論,讓自己和來訪者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有無數已經習以為常的投射與認同的遊戲,大多數這樣的遊戲沒有什麼問題,但勢必有很多遊戲存有問題。並且,心理問題越重的人,他的病態的投射與認同就越多。精神分析流派的心理醫生要做的一個重要工作,就是通過投射但不認同,幫助來訪者斬斷這些有問題的互動方式,並由此幫助他們改變自己有問題的內在關係模式。
不過,在斬斷有問題的互動方式時,心理醫生切忌使用冷酷無情的方式。假若一個心理醫生冷冰冰地告訴來訪者,他經常是在裝可憐,好用這種方式來獲得心理醫生的同情。那麼,這次谘詢是不會起到好的治療效果的。
更不能把問題投射給病人
最糟糕的心理醫生是不自覺地進入了來訪者那些富有攻擊性的投射認同遊戲,並認同他們糟糕的“內在的父母”,而對來訪者的缺點大加挑剔。譬如,假若前麵那位網友真是心理醫生,並在谘詢中扮演起阿娜苛刻的媽媽,對問題叢生的阿娜進行大肆抨擊,那麼對阿娜這樣的女孩可能是摧毀性的,因為她真的會認為這是自己的問題,並且不懂得逃避。
同樣糟糕的心理醫生,是把自己糟糕的內在關係模式帶進心理谘詢室。很多心理醫生自己的內在關係模式有問題,這沒什麼,因為每個人的內在關係模式都勢必有不同程度的問題。關鍵是,他要意識到自己的內在關係模式的問題,並且能在相當的程度上控製自己不在谘詢室中把這個關係模式強烈地投射到來訪者身上,並誘惑來訪者認同。
譬如,一個心理醫生,他童年缺乏母愛,目前的生活中缺乏異性的愛,這導致他有一個“內在的饑渴的小男孩”。到了谘詢室中,他有時會忍不住地想擁抱一些吸引他的異性來訪者。這種渴望不是問題,關鍵是,他首先要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問題,然後控製住它,並找自己的同行或督導老師傾訴並尋求解決,但他絕不能在谘詢室中尋求解決,譬如主動去擁抱異性來訪者。這樣一來,即便沒有進一步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他也是在向來訪者索取,這就完全違反了心理谘詢的職業設置——來訪者付錢給心理醫生,而心理醫生付出自己的職業勞動,譬如理解和接受、愛和心理分析……
喜歡嘲笑弱者的強者一定是假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