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讓感覺在你心中開花結果(6)(2 / 2)

以理想和崇高的名義,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別人頭上,這其實是在追求同一個東西。

《斷箭》中壞蛋的權力欲望,注定會受到其他人的強烈反抗,但加上一些巧妙的名義,再攫取權力,就容易多了。

然而,我深信,任何一個人,不管他能說出多麼好的道理,他仍然隻是一個凡人,並且必然有一個凡人的苦惱和脆弱。

由此,任何試圖裝扮成神的,要麼別有用心,要麼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例如,當尼采說“我是太陽”時,他就已是一個嚴重的精神病人了。

再如,一個網友,他寫的哲理詩非常棒,寫透了許多難以參透的道理。然而,我對他很擔憂,因為我覺得他把自己和道理混為一談,他認為自己可輕鬆地在各個境界中自由穿行。這種認為,一定是妄念,是他將自己當成了這些信息的肇始者。

又如,我的心理學文章寫得尚算不錯,寫出了一些迷人的境界。但是,許多我看到的境界,我遠不能達到。一天早上,我8時起床,想早早開始寫這篇文章,但磨磨蹭蹭一直到10時才開始在電腦上敲字。

怎樣證明我有權力?令你受苦!

也因為同樣的道理,我對禪宗很不感冒。修禪的人,說話很有機鋒,許多對話也有趣極了,美極了。然而,很多這些對話,是將看到的境界和達到的境界混為一談了。

由此,許多禪宗中有名的公案,在我看來,更像是文字遊戲。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中,我們需要一個終極的牽係,有了這個牽係,自己的靈魂就不再是孤魂野鬼。然而,任何人都不能成為這個牽係的另一方。

假若一個民族都習慣將凡人推上聖壇,那麼這個民族勢必會不斷地重複一個輪回——他們不斷被“半神”的獨裁者重重地傷害。

但這個災難,不是那個“半神”自己製造的,而是這個民族集體參與的。

這是一個必然的邏輯,任何一個團體,一旦將某個凡人推上聖壇,那麼他們最終必將被這個“半神”所傷害。

我們須明白這一點,並永遠保留自己對自己人生的選擇權,永遠拒絕任何一個人為自己的人生做主,因為那個人不管多麼賢明,他一定仍然是個凡人,他仍然一定會謀他的私利,而最大的私利,其實不是錢財名利,而是權力,即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別人頭上的欲望。

這種欲望,幾乎必然會走到英國著名小說《1984》中一段對話所顯示的地步。

奧勃良:“我們對別人的好處並沒有興趣,我們隻對權力有興趣……溫斯頓,一個人是怎樣對另一個人發揮權力的?”

溫斯頓想了一想說:“通過使另外一個人受苦。”

這是將凡人推上聖壇的必然結局,那個被置於聖壇的“半神”,不管一開始多麼賢明,多麼高瞻遠矚,多麼能為別人謀福利,但最後,為了證明他擁有無所不能的權力,必然會走到這一步——使你受苦。

讓感覺在你心中開花結果

我自己看人,一直看的就是一個人整體上給我的感覺。

第一次明確地發現自己這個特點,是在本科二年級的時候。當時,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們很投緣,很快成為知心朋友。認識她三個月後,我一個哥們對她一見鍾情,原因是“這個女孩的腿太長了”。

真的嗎?我問他。他則嘲笑我說,還說是什麼最好的朋友,卻連她最引人注目的特征都沒看到。

下次再見到這個女孩時,我專門觀察了一下,發現她的腿真是長,要比與她差不多身高的女孩普遍長5厘米以上,而她的身高是167厘米。

這個事情觸動了我,我開始思考,我看她時,看別人時,到底在看什麼?

最終形成的答案是,我看的是一種神情、一種氣質。但這說法並不準確,更準確的說法是,我看的是眼前那個人給我的整體印象,一種感覺。

因這一點,我看人的“能力”有時比較恐怖,經常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看到對方很重要的東西。

譬如,也是在大學時,認識一個女孩。她很漂亮,氣質看起來也不錯,但我看到她時,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好像她是透明的,我可以透過她的身體,看到她身後的東西。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我並沒有透視眼,這不過是一種感覺而已。

和她的男友聊天時,我把這感覺說給她的男友聽,男友聽後非常吃驚地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你的感覺怎麼會這麼厲害。男友繼續說,她是一個“空空如也”的女孩,她看似迷人,但內心很空。他早就知道她這一點,但因此更愛她,當然這愛中多了一種懂得與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