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倩雲和折戀花突然就笑了。
大東北又翻了個白眼，才喃喃著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把我看成個大頭鬼，其實……”
鄔倩雲笑著道：“其實你根本就是個大頭鬼。”
大東北大笑著道：“若不是躲得過，又怎麼會跟趙客那種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呢？”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鄔倩雲和折戀花，又笑著道：“現在我才真的相信你們都是他的朋友，尤其是你們兩個大姑娘。”
鄔倩雲道：“難道我們看起來也很像大頭鬼？”
大東北喝了杯酒，微笑著道：“老實說，你們兩個已經怪得有資格做那傻小子的大老婆和小老婆了。”
鄔倩雲和折戀花臉上突然就泛起了紅霞，折戀花忍不住問道：“我們又有哪點怪了？”
大東北道：“你們發起火來，脾氣比誰都大，說起話來，又比誰都凶，吃起雞來，更像兩個大男人，喝起酒來，像四個大男人；可是我五六怎樣看，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你們兩個還是連一點男人味都沒有，的確是十足的、不折不如的、徹頭徹尾小女人。”
他歎了口氣，又接著道：“像你這樣的女人，若是不怪，要什麼樣的女人才算得上是奇怪？”
鄔倩雲和折戀花紅著臉，又笑了。
她們忽然覺得，這個又髒又臭、又嗜賭如狂的糟老頭子，實在還是有很多可愛的地方。
大東北又喝了杯酒，才大笑著道：“單芊芊那丫頭騙子，長得雖然也不錯，而且既溫柔，又非常體貼，可是要我來挑，我還是會挑你們做老婆。”
謝正義生怕他再胡亂扯下去，忙搶著試探問道：“單芊芊也來過？” 大東北道：“不但來過，還吃了兩隻燒雞、十來個大饅頭包子。” 謝正義道：“現在她的人呢？”
大東北道：“神龍見首不見尾，她當然已經走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到哪裏去了，她又不是我的老婆，我當然也就管不住她。”
謝正義道：“她有什麼話交待給你沒有？”
大東北道：“她要我一看見你們來，就盡快通知她。”頓了頓，他才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樣，趕忙問道：“趙客那小子為什麼沒有來呢？”
折戀花道：“哼！”
謝正義立刻搶著道：“現在既然我們已經來了，你究竟怎樣通知她呢？”
大東北道：“這些日子來，所有的情況雖然都已經有點變了，你們派來的那兩個小子雖然也已經死了，但是她卻還是有幾個朋友，願意替她傳訊息。”
鄔倩雲道：“怎麼死的？”
大東北道：“被人殺死的？”
折戀花道：“被誰殺死的？”
大東北道：“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謝正義又搶著問道：“這種願意替單芊芊傳訊息的朋友，她還有幾個？”
大東北歎了口氣，才慢條斯理地道：“老實說，好象還不止一個。”
謝正義道：“比如說？”
大東北道：“‘斷拐’肖顯和‘橫刀’章山飛。”
謝正義道：“肖老三，章老五？”
大東北道：“就是他們。”
鄔倩雲忍不佳插口道：“這個肖老三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謝正義道：“這個人，彪悍勇猛，昔日和‘鐵剪’孫瀾並稱為‘河東雙虎’，算得上是黑道上的一條好漢。”
折戀花道：“章老五呢？”
大東北道：“自從昨天晚上起，他就已經安靜地躺到棺材裏去了。”
折戀花道：“這又是為什麼啊？難道他一直住在棺材裏？”
大東北搖著頭笑了笑，才答道：“你死了，也一樣要躺到棺材裏麵去的！”
大東北插嘴道：“他每天晚上都要到我這饅頭包子店來的。”
謝正義道：“到你這饅頭包子店來幹什麼？”
大東北道：“到饅頭包子店，當然是來買饅頭包子的，另外也會順便捎上幾隻燒雞和幾份泡椒雞爪。”
鄔倩雲笑了笑，才輕輕道：“這位黑道上的好漢，竟然自己來買饅頭包子燒雞和泡椒雞爪？”
大東北眯著眼笑了笑，笑得有點奇怪，笑完才喃喃著道：“他自己雖然天天來買燒雞，自己卻也隻有吃包子饅頭和泡椒雞爪的命。”
折戀花笑道：“難道燒雞都是買去給他老婆吃的麼？”
大東北道：“不是他的老婆，而是給他的老朋友吃的。”
鄔倩雲道：“‘鐵剪’孫瀾？”
大東北道：“答對了。”
折戀花道：“看來這個人非但是條好漢，而且還是個很夠意思的好朋友。”
一條暗線，雖不清晰，看來卻已經漸漸浮出水麵了。
夜已很深，靜寂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連串“篤、篤、篤”聲音。
大東北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