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急轉直下
那少年人放下懷裏的死屍,抽出腰間的長劍,指著韋不笑的脖頸,冷冷的道:“我不殺你,隻因為我還有話要問你。”
說著,他的劍鋒竟又逼近了一寸。
韋不笑反而先問道:“你是褚瀟雲?還是袁海山?”
年輕人臉色變了變,心裏也不能不承認韋不笑的目光銳利,頓了頓才不無怨恨的答道:“袁海山,地上躺著的,才是我的師兄褚瀟雲。”
韋不笑道:“你也想問趙客的下落?”
袁海山握劍的手上暴出青筋,眼睛裏卻露出紅絲,咬著牙道:“他殺了我師父,又拐走我兩個師妹,本門中上下百餘弟子,沒有一個不想將他活捉回崆峒山去,生祭先師的在天之靈。”
韋不笑道:“誰是你的師妹?”
袁海山道:“鄔倩雲和折戀花!”
韋不笑道:“可是你們分別找不到他。”
袁海山道:“所以我才要問問你。”
韋不笑歎了口氣,苦笑道:“可惜你又問錯了人。”
袁海山怒道:“你若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還有誰會知道?”
韋不笑道:“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也正在到處找他。”
袁海山盯著韋不笑,忽然怒吼道:“過去!”
韋不笑道:“過去?過哪裏去?”
袁海山道:“我不想在這裏殺你!”
韋不笑道:“我也不想死在這裏,卻也不想過去。”
袁海山手腕一抖,劍花錯落,已刺出七劍,劍劍不離韋不笑咽喉方寸之間。
韋不笑這次又笑了。
他還是沒有招架,也沒有閃避,反而微笑著道:“你殺不了我的。”
袁海山手心已在淌著汗,整個人都已緊張得像是根繃緊了的弓弦。
無論誰都看出他已緊張得無法控製自己,他手裏的劍距離韋不笑咽喉已不及三寸。
袁海山咬著牙,輕輕的點了點頭,才收回手中的長劍。
韋不笑歎了口氣,閉上了嘴。
良久良久後,他才忽然問道:“你看出他是死在什麼人劍下的?”
韋不笑歎息著點點頭,他看得出,世上也許隻有一個人能使出如此鋒利、如此可怕的劍法,就連昔年的劍神“西門吹雪”隻怕都不能。
他的劍殺人絕不會有如此幹淨利落。
袁海山凝視著他師兄褚瀟雲咽喉上的劍痕,喃喃道:“趙客……隻有趙客……一定是趙客下的毒手!”
韋不笑歎道:“他想必已找到了趙客,隻可惜……”
隻可惜現在他已無法說出自己是在哪裏找到趙客的。
這句話已用不著說出來,袁海山也已明白。
“又是一條命!又是一筆血債!”他蒼白的臉上已有淚痕,突然嘶聲大呼。
“趙客,你既然敢殺人,為什麼不敢出來見人?”
呼聲淒厲,就在這淒厲的呼聲中,暮色已忽然降臨大地。
天地間立刻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悲涼肅殺之意,風砂又起,袁海山抱著他的師兄的屍身,躍上了青驄馬,打馬狂奔而去。
馬是從南麵行來的,竟又信自從南麵走了。
現在袁海山又打馬向南馳去,他顯然想從這匹馬上,追出趙客的下落來。
韋不笑迎著帶著暖意襲人的東南風,目送著這一人一馬遠去。
突聽身後有個人輕輕道:“我認得這匹青驄馬!”
韋不笑霍然回身,說話的人青衣布襪,衣著雖樸素,氣派卻不小,正是今天早上,跟著王五太爺的嫡親手足,王三太爺。
韋不笑當然也知道王三太爺的身份,卻來不及寒暄,立刻高聲追問道:“你認得那匹青驄馬?”
王三太爺聲音更低,走近了才輕聲道:“隻有青州府衙裏,才有這麼駿的青驄馬,別的人不管有多大的身家,也不敢隨意犯禁的。”
青驄馬象征權貴,至尊至貴的,當然就隻有官家府衙。
韋不笑皺著眉頭,繼續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匹青驄馬就是從青州府衙裏跑出來的?”
趙客難道一直躲在這青州城裏?所以別人才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