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青春偶有陣雨,時有晴(2)(1 / 3)

五一長假,我送顧蔚遠、溫孝晨、童佳琪他們連夜趕到了成都火車站,溫孝晨和童佳琪一起搭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車,臨別之前,童佳琪在我耳邊悄悄對我說等到他們實習結束就回上海,到時候她希望看到我和顧蔚遠在一起。我害羞地點點頭,向她揮手道別。送完他們兩個,顧蔚遠出現在我的身後,他拎著一隻行李箱,背著黑色的書包,靜靜地看著我,我忙避開他的目光。

我幫他整了整襯衫的衣領說:“回上海後記得替我向你媽媽問好昂。”

“嗯。”他突然俯身抱住我,輕輕舒了口氣,“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回來,小雅。”他抱得好緊,像怕我消失一樣,我看到經過的乘客拎著大包小包都時不時放下行李看著我們,我臉更燙了,忙掙脫開他的懷抱。“好啦好啦!好熱的呀!”我指了指軌道不遠處的兩盞燈光,“車來了!你看!”

隨著燈光的接近,還有隆隆的鳴笛聲,站台上的客人逐漸湧到了前麵。看著列車在麵前停住,我有點戀戀不舍地跟顧蔚遠說:“蔚遠哥哥!記得跟我媽媽也問好哦!”他點點頭,列車門“呲”地開了,他回頭做了個話筒的動作擺在耳邊,他的唇語告訴我要保持電話聯係。

他們都走了,我的生活恢複了平靜,更平靜的是自己這顆心,或許它以後不會再為一個叫“溫孝晨”的少年而維持生命頻率,它的跳動隻為它自己。沒有了顧蔚遠在,我就一直用手機QQ和他保持聯係,每天睡覺前都有他從上海打來的電話,我會把一天的學習告訴他,他也會把新到的單位情況告訴我,我聽了以後越來越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好奇和新鮮感,每次都能聊到十點鍾,要不是顧蔚遠提醒我明天還要上課早點休息,我想我還會繼續和他絮絮叨叨。我每次掛了電話之前都會說等到暑假就去找他玩,他不厭其煩地答應了。

林素然在林老師的每天輔導下,每一次的模擬測驗都在班裏名列前茅,所有的任課老師都說按照她這樣的進度發展期末考試必定能數一數三,原來愛情的力量是那麼的偉大。而封曉淩和彭野這對兒更幽默,一個要往東一個要往西,兩個完全唱反調的在一起,看似八字不合,看似爭吵不斷,但就是吵不開鬧不散,這才叫我期待的愛情模式。我最好的姐妹,何美美,她說郝建對她就像供祖宗似的,她想要什麼他盡量都會滿足,這丫頭一旦陷入了新的戀情就不會放過,但是她也是個為了男生考慮的人,不會太任性地提出無理要求,所以郝建在我麵前也一直說美美是個好女孩。

我身邊的人都幸福著,就好。現在也就隻有我屬於異地戀了,我在她們麵前說這個暑假就回家看顧蔚遠。期末考之前,我們四個室友湊在一起,桌上攤著亂七八糟的書本和習題冊,我本身就不擅長理科,就更要拚命地複習,我可不想留級。八點的時候,林輝來幫我們一起複習。他告訴我們,今天老班主任打電話給他問我們有沒有因為戀愛而耽誤學習,他在老班主任麵前替我們說了很多好話,我們都以敬佩的眼光看著他。

美美問:“老班不是退休了嗎?”

“對呀,但是她還很關心你們呢。”

林素然站了起來,伸出手臂說:“那我們就不能讓關心我們的老師們失望了,來!”我把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希望我們順利通過考試!”然後是封曉淩、美美。看著疊一塊兒的手,我們充滿自信地說:“加油!”用力往下按了按。

期末考就是把這個學期所有的腦細胞全部用盡的一場公共活動,而已。當我疲憊地在整理行李箱的時候,就說明我需要回家充電了,好好的玩個痛快,然後開學公布成績以後繼續積累腦細胞,這就是一個循環過程。我打電話跟顧蔚遠說我們放假了,我說我買到了當天的火車票,他高興地說他會去接我然後會給我一個驚喜,不管我怎麼問他驚喜是什麼,他都保持神秘,我肚腸癢癢的,更期待和他見麵的日子。

去火車站的路上,天很好,我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我跟美美她們在進檢處分開,我一個人拎著行囊來到之前送走顧蔚遠的那個站台,四下張望著,打電話和他說我到火車站了,他說要坐一個晚上才能到,讓我好好睡一覺,到時候會來接我。我們閑聊之際,火車的鳴笛聲愈來愈近,我跟他掛了電話。

一上列車就按照票根找到我的座位,是一個靠窗的位置,我心裏暗喜,可以看到外麵美麗的景色了,否則我想我會暈車的。我輕輕閉上眼,塞上耳塞,聽著手機裏的音樂,閉目養神,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的,“戴上耳機,全世界的喧囂與我無關”,而我是全火車的吵鬧與我無關。想到再過十個多小時就能看到他了,心裏難免小鹿亂撞,算算,他實習應該有一個月了,不知道他過得怎樣。

火車隆隆地行駛在鐵軌上。我微微睜開眼,耳朵裏播放著曼妙的音樂,看到沿途的農田風光迅速地往後滑過去,我突然無言的感歎,我們的青春是否就像這良辰美景一樣,也會在手指間轉瞬即逝?也許我們都沒來得及抓住,也許我們都沒來得及看清楚,曾經我就是因為害怕這種轉瞬即逝以後的感覺,因為我會後悔沒有看清,或者會憤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看清楚,所以我才會去拿自己的青春去揮霍,為的就是看清那段時光裏的美景,直到美景都看透了,我連一個收獲都沒有,這個時候我才會發現我需要的隻是一個能陪我細水長流下去的人,這種愛情也許過於平淡,但那才是最真實的,至少等到白頭也不會後悔。

我閉上眼,不再去想,靜靜地在音樂裏睡著。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睜開眼,列車員拿著喇叭在走來走去,“還有半小時就到上海了,請要下站的乘客做好準備!”我忙摸摸行李還在不在,然後是手機,因為聽歌時間太長,可憐的手機還剩最後兩格電,我關掉了播放器,安靜地看著外麵的風景。

已經是早上了,倍感親切的郊區農田,還有外環公路,呈現在我眼前。上海,我又回來了。我抿了抿嘴。

提著重重的行李箱,我把它放在出站的長椅上,掏出手機,撥通了顧蔚遠的電話,但是在響了一下後就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我想不到他會掛我電話,心突然跳得可怕,慌張地看著滿是陌生人的大廳,我還是頭一次來火車站裏,我焦急地幹蹬腳。直到——

隨著溫暖的氣息接近,我被一雙溫柔的手臂從後麵環住!我回頭,顧蔚遠正趴在我的脖子裏,“蔚遠!你,你,嚇死我了!”

“哈哈!我是想給你驚喜的。”他貼著我的耳垂說。

我沒好氣地嘟起嘴:“什麼嘛,對了!我好累啊坐了一個晚上的火車了,我不想走路了嘛!”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向他耍耍無賴,也許是一種習慣吧。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你想怎樣?小壞蛋?”

我咬了咬上唇,二話沒說,伸長雙臂,不愧是從小一塊到大的,我的一個動作他就懂了。隻見他半蹲下,說:“來吧。”我高興地跳到了他的背上,勾住他的脖頸,貼在他的耳後嘿嘿一笑:“果然還是蔚遠哥哥最好啦!出發!”我發了個向前進的手勢,他一隻手托著我,另一隻手幫我拖著行李箱,往前走去。

熟悉的馬路邊走著,路過的行人都會看我們兩眼,我特別驕傲、特別得意。顧蔚遠說:“小雅,你是不是一個月內胖了呀?”

“你說什麼……”我揮了揮我的拳頭。

“好吧,當我沒說。”他很識趣地閉上嘴。

除了上車,其他時候他都是背著我走到他家的,我感覺我附近的空氣特別好,難為的是他在底下壓抑著的氣氛。他帶我先去了他的家,我乖乖地從他背上跳了下來,開了門我又看到了和藹可親的顧啟程和陸琴眉,還是像以前那樣對我特別熱情,我還是像以前那樣調皮地跟他搶遙控器,而且陸琴眉是幫著我的,我再一次得意地贏過顧蔚遠。

吃晚飯時,陸琴眉問我這次回來怎麼不先回自己家,我回答:“我想過兩天再回去,伯母拜托你!千萬別跟我媽媽說我回來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陸琴眉點了點我的額頭:“你這丫頭呀都那麼大了還調皮!”

旁邊的顧啟程微笑著看著我們倆,放下碗筷,問我:“那你今晚打算睡哪裏呀?”

我剛想說,顧蔚遠幫我做了回答:“可以暫時住在我的租屋裏啊。”

我驚愕地回頭看向他,問:“蔚遠,你怎麼租房子了?”

他夾了一隻雞腿放在我的碗裏,說:“我都工作了,當然要獨立起來了,要不然以後怎麼做你老公呀。”隨後衝我咧開嘴笑笑,我的脖子發燙起來。

顧啟程嗬嗬一笑:“就他那點實習工資怎麼獨立生活呀,我們要貼給他,這小子還不要,真是的。”

“我生活得起,省吃儉用點不就好了嗎?”顧蔚遠扒了一口飯往嘴裏塞。

我問顧啟程:“實習工資多少呀?”

顧啟程比了個二的手勢,沒再說話。

我驚訝道:“兩百塊啊?”

頓時我身邊的顧蔚遠差點噴飯,不停地咳嗽著,顧啟程無奈地搖搖頭糾正道:“是兩千,他的房租是一千三,還要付水電煤,自己生活才那麼點,唉……”

吃過晚飯,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我們走在馬路邊,他幫我拖著行李箱,聞著這座城市的味道,我覺得就像久別的親人又重逢了。我抬頭問顧蔚遠:“蔚遠,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出來租房子?還不要你爸媽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