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攤開在側,全是彈劾他罔顧法紀,冤枉忠良之事,即墨望不由心慌,當即跪下求饒:“兒臣不知。”
“哼……”南帝揚手一指,“你總認得他吧?”
即墨望順著南帝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被金吾衛押解過來的顧之舟父子,他霎時臉色一白。
顧之舟尚未見過此等場麵,神色訕訕的盯著即墨望。
南帝板正著一張臉,肅然問道:“你來說,你犯了何罪?”
初見天顏,天家威嚴足以讓顧之舟心膽發顫,他見即墨望亦是一臉驚懼恐慌,實在是無甚指望,便說:“下官該死,私運軍糧,於國於君,死不足惜。”
南帝又問:“憑你一介小小縣令,有何膽敢貪這十萬軍糧?”
“下官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才動了歪心。”顧之舟低著頭,一字一句的說著。
“你可知私運軍糧何罪?你竟不顧闔府妻兒老小之命?”南帝問話一聲高過一聲。
“私運軍糧,其罪當誅。墨王已經相告下官了。”顧之舟還如先前那般不疾不徐的答話。
南帝冷哼一聲,暗想此人心性倒是淡然,南帝虛手一指,目光落定於顧之舟身旁的少年,“你來說,你所犯何罪?”
少年心性自是不如其父,見南帝提名而問,一骨碌跪在地上:“草民不該包庇父親,不該與父親沆瀣一氣,不該助紂為虐。”
他三句不該,將罪名推的幹幹淨淨,南帝掃了他二人一眼,心覺好笑:“隻怕問你,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墨王,你來說。”
即墨頊聞言恭敬的上前,俯首作揖,說道:“風雪夜,顧之舟央鏢局首領為其將最後一批軍糧運往定陽,因兒臣自知定陽私庫有鬼,早早差人在那處埋伏,因那夜大雪,幾人惜命,便隻是讓其手下前去看守,所以讓兒臣甕中捉鱉。”
說罷,即墨頊頓了頓,又言:“鏢局首領所言其是為野三坡首領王利卿辦事,若非定陽守庫之人是其子顧朗,隻怕顧之舟要一直以王利卿之名打幌。”
南帝點點頭,問他:“你可查出他背後之人?”
即墨頊暼了即墨望一眼,揚起一抹笑,徐徐說道:“是定候將軍魏端。”
他言一出,眾人紛紛看向他,若說魏端,尚不言他用兵如神,便是他方過十八便橫掃眾國萬兵,是南國不可多得的戰將。
南帝抬眸看著即墨頊,問道:“可有證據?”
“數月前,魏端在西疆兵敗,三萬人馬折損半數,他自知罪惡,奈何他心高氣傲不肯班師回朝,他便假傳捷報,因其想在西疆東山再起,便動了挪用軍糧的心思。”
他之話一字一句刻在每人心中耳中,眾人側目,他仍在說,“因魏國公府是裕王殿下外家,魏端隻能將兵敗的消息告知裕王,尋求其幫助,裕王亦知此事滋事體大,隻得尋人私下徐徐圖之。”
即墨頊手指顧之舟,突然笑道:“事情巧就巧在此處,真定的軍糧足以彌補缺漏,裕王殿下打起主意,卻意外發現顧之舟動了軍糧,裕王讓其走運,亦有意透漏消息讓父王知曉,裕王此時又主動領旨去查,他便借查案之名運走軍糧。因顧之舟私運軍糧被裕王抓了現行,所以隻能應下此事,替他們背了走運軍糧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