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良玉可以看得出來,梁慧秋的嘔吐,完全是因為肚子裏懷了孩子,但為了化解屋子裏的尷尬,他假裝看不出來,還故意的問梁慧秋是不是吃什麼東西吃壞了肚子。梁慧秋隻好借坡下驢,點頭答應著,來到桌子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本以為這樣可以壓壓,幹嘔的感覺,卻沒想到剛喝了兩口,又一下子噴了出來。每次都沒來得及跑到外麵,就在屋子裏嘔吐了一陣。晚上沒有吃飯,所以吐出來的隻是一些水而已。
秦良玉不能就這樣看著連忙下地幫他拍打後背,過了好一陣子,梁慧秋才穩定下來。外麵的傭人婆子們聽見了屋子裏的動靜,敲門進屋來伺候,其實他們看到梁慧秋的樣子心裏也明白,這是在害喜。
但他們不懂其中的緣由,還笑著對良玉說,
“少爺不必擔心,我看他,少夫人這是在害喜,恐怕很快您就要當爹了呢……”
此話一出,屋子裏麵更加的尷尬了,秦良玉也隻好勉強的笑了笑,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出去。於是屋子裏就剩下秦良玉和梁慧秋兩個人,梁慧秋回過頭來看看秦良玉,想對他說點什麼,可卻不知該怎麼說起。秦良玉沉默了一會兒,扶著她躺到炕上,給她蓋好被子,對她說道,
“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
第二天的一大早,整個霧鎮就轟動了,人們都知道中午的時候,秦良玉就要帶著保安隊員去鎮北陳豔春廟那裏,去重建那座倒塌的廟了。不過他們也都知道,昨天三荒子說了不讓無關的人員去圍觀,所以他們都住在北門口。北門已派了幾個保安隊員守住,攔住人們不讓人們出去,他們便扒在門口伸探著脖子向外張望。
其實他們什麼都看不見,一來是距離不算近,看來是有過膝高的枯草與灌木隔著,三來是,鄰近神仙湖邊,即便是白天,即便是鎮子裏的大霧已經散盡,岸邊的陳豔春廟附近也顯得霧氣朝朝,一片迷茫。
這次去鎮北,挖掘那個塌陷大坑的保安隊員,比上次計劃的要多了很多,這次畢竟有了借口去公開挖掘,不必再隱瞞什麼,但至於到底為什麼去挖,隻有上次秦良玉挑選出來的那些人,才心知肚明。但秦良玉囑咐他們,除了帶上鐵鍬鎬頭之外,人人都背上火槍頂上子彈,以防不測。雖然那些人對這樣的命令,有些納悶兒,但卻不敢違背,都按秦良玉的囑咐準備好了。
人們很快圍攏到鎮北陳豔春廟的附近,這座廟已經徹底的倒塌,向前傾覆的時候,那些磚石瓦礫與房梁倒在原先塌陷的那個大坑裏。這個廟建得不大,所以那些破碎的瓦礫並不是十分的多,況且保安隊人手多,秦良玉一聲令下,人們紛紛下手,不消一會兒工夫,就把那些磚石瓦礫清理的幹幹淨淨,露出下麵那個泥土濕潤的大坑來。
比上次的不同坑裏的水汪得更多了,如果仔細的看,甚至可以看到偶爾有一些氣泡翻上來,就像是平日裏在山澗發現的泉眼一般。秦良玉猶豫了一下,假如下麵都是水,該怎麼挖掘呢。三荒子出了一個主意,往西走了兩步,西麵是一個土坡,他帶著兩個人,用鐵鍬和鎬頭,挖了一條溝從那個大坑裏,將坑裏的水,順著這條挖出來的溝,引到土坡的下麵。
很快,水便嘩嘩的流淌下去,露出了下麵的土地。三荒子把人分成兩隊,一隊繼續向下挖掘,一對在那邊,負責繼續的把那個引水的土溝弄的更寬闊一些,就這樣兩個人各司其職,奮力的挖掘了起來。
這兩天天氣轉暖,泥土變得潮濕疏鬆,再加上霧鎮地下的土壤原本就很少有石頭,所以當太陽偏西的時候,便已挖下去了很深的一塊。很快便露出了,上次挖地基的時候,發現的那道石門。很多保安隊員並沒見過,看到石門之後十分驚訝。秦良玉連忙跳到坑裏,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回頭看了看三荒子,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三荒子走上前去,把耳朵貼到石門上,仔細的聽了一陣,裏麵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其實也可以猜測的出,既然土坑已經滲出水來,即便是裏麵真的有地道,想必已灌滿了水,這樣便可以解釋為什麼前陣子,在神仙湖上飄出來幾具死屍,那就是那些人在地底下挖掘的時候,不小心挖通了水門,所以才被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