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大夫的醫術當然沒的說,可這是女人的病,也沒法叫他去看啊……原來的時候,鎮子裏的婦女,誰要是懷了孕,生個孩子什麼的,出現了什麼問題,都去找那個錢寡婦,如今她已經死了,就再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趙滿山想了想,其實他明白了秦李氏的意思,便對秦李氏說,
“不如這樣吧!回頭我帶著慧秋去省城一趟,當年我的父親馬洛普在省城的醫館工作,那時候我雖然還小,但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一些,這樣的病症西醫治起來,會更好一些……”
秦李氏聽趙滿山這麼一說,自然是十分的高興,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那也好,就得麻煩滿山你多跑一趟,去省城的時候也順便到你幹爹那塊兒,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否安好……”
趙滿山點頭答應,離開了秦府,回到了自己的十號裁縫鋪。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宋姨已經做好了飯菜。張啞巴還在前屋裏,收拾前陣子從省城拉回來的那些貨物。原計劃要重開十號裁縫鋪的,可最近鎮子裏的事一樁接著一樁,便也都耽誤了。不過對此是趙滿山並不是特別在意,因為他的心裏清楚,開不開著裁縫鋪都無所謂,說是重開,也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那次去省城進貨,也是為了找個借口,去探一探閆大帥的虛實。
吃飯的時候,他喊張啞巴和宋一起坐到桌子旁,張啞巴和宋姨是拒絕的,但趙滿山硬是讓他們坐下來。趙滿山對他們說,
“家裏也沒有外人,我也並沒有把你們當成下人,以後就都一起吃飯吧,更何況張叔你當年對我們家有天高地厚之恩……”
聽他說起這些,張啞巴不禁低下了頭,當年的那些往事再一次湧上心來。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原以為一切的事情都已作古,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力壯的趙滿山,心裏感慨萬千,不禁眼角一紅,流下了眼淚來。趙滿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這個姓氏,還是從您那兒得來的,當年您把我救出來,都給我的養父馬洛普先生,他被你的忠義感動,給我取名姓趙,就是隨著當年您的姓……”
……
其實正如趙滿山所說,在他的心裏,對張啞巴,也就是當年的趙鎖匠,是心存著感激的,救命之恩,恩過於天。這一番話說的,宋姨也低下了頭,不禁流下了眼淚,和她之所以流淚,原因卻與張啞巴不同,而這隻有她自己的心裏才清楚,別人不得而知……
吃完飯的時候,趙滿山跟張啞巴他們說了,自己要去省城,送梁慧秋看病的事兒,這事兒自然要由張啞巴跟他去,一來是有個照應,二來是張啞巴是個絕好的趕車好手。
第二天的上午,天氣依然很暖和,大霧慢慢的散去,趙滿山找了一輛大馬車,在裏麵鋪好了被褥,弄得舒舒服服,張啞巴趕著車,他們倆來到了秦府。
趙滿山進了院子,直接來到後麵的臥房,先看了看秦良玉的傷勢,又對梁慧秋說,
“我帶你去省城,找個西醫大夫做做檢查,看看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否安好……”
其實梁慧秋心裏明白,但當著秦良玉的麵又不好多說什麼,雖然十分的不願意去,但也沒法拒絕,便隻好點頭答應。秦良玉也沒說什麼,隻要提起梁慧秋懷孕的事,他的心裏便波瀾起伏,難以言表。
帶上了一些應用之物,梁慧秋跟著趙滿山離開了秦府,出門的時候,秦李氏寫了一封信交給趙滿山,讓他帶給秦壽昌。
三荒子,帶上兩三個保安隊員,護送著趙滿山他們出城,出城不遠的時候,前麵影影焯焯便是閆大帥的軍營,趙滿山轉身要三荒子他們回去,因為前幾天他們挖坑與閆大帥那些人偶遇,不管他們是否已經照麵,但最好不要再相遇,免得節外生枝。三荒子,明白趙滿山的意圖,便帶著人轉身回去,拉起了吊橋。
前幾天去省城的時候,趙滿山與閆大帥已經打了照麵,有當年馬洛普先生,給閆大帥治病的經曆,自然還會有點麵子。況且閆大帥那個人,是個麵善心狠的家夥,不管見了誰,臉上總是笑嗬嗬的。
趙滿山此行的目的,與上次不同,並不想再次打探閆大帥的虛實,就是想安安穩穩的待著良會去省城給梁慧秋看看病,可沒想到,這次出行,卻真的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