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閆大帥手下那些當兵的,因為在霧鎮裏挖掘寶藏的事,把整個鎮子裏鬧得烏煙瘴氣,盡管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輩們擔心因此會動了風水,惹惱了神仙湖裏的神仙,而帶來災禍,但麵對這些荷槍實彈當兵的,他們卻隻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兒。
但既然已經占據了趙滿山的十號裁縫鋪,並已經確定通往埋藏著寶藏的地下通道唯一入口就在這裏,閆大帥便對其他的地方放鬆了警惕,也早已把南北二門守城的當兵的撤了回來,祠堂的門前也有那些保安隊員來親自把守。這陣子那些保安隊員心存怨氣,連保安隊的院子都被征用,他們也懶得與他們爭執,索性都回到家裏,就連祠堂也不再有人管了。
當天的晚上,有兩個當兵的晚飯的時候偷偷的喝了二兩酒,有些微醺,見天氣異常的暖和,晚上又沒有大霧升起,索性悄悄地溜了出來,在大街上閑逛。
他們倆個子一高一矮,一前一後的在街上逛了一陣,雖然是閑逛,但他們也不敢走遠,他們心裏也知道這陣子霧鎮經常發生怪異的事情。繞了一圈之後,覺得沒什麼意思,便開始往回走,可剛走到祠堂附近的時候,那個高個子憋了一泡尿,便對那個矮子說,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聽他這麼一說,那個矮子便取笑他說,
“你這一晚上都殺了幾泡尿了,是不是得了啥病不行了呀,等咱們回到省城豔春樓裏那個小翠兒肯定會嫌棄你的,哈哈哈”
說到燕春樓的小翠兒,那個大個的開始心猿意馬,自從來到霧鎮以後,這已經過去了好些個日子,整天在閆大帥的指派下,東挖西掘的,每天累得臭死,一直盼著能趕緊把這事兒聊了,跑回到省城去去豔春樓找到小翠兒,睡在她的溫柔鄉。我越是想起這些,憋尿的感覺便越強烈,來不及跟那個矮子爭辯口舌,四外的張望了一陣子,借著暗淡的月色,看到了祠堂門前的那根木樁,便顧不得許多,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解開了褲帶,對著那木樁尿了起來。
這泡尿撒了出來,他才覺得十分的舒服,渾身打了個冷戰,剛要提起褲子,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知道一定是那個矮子,他們倆關係十分的要好,平日裏經常開玩笑。想到這,他的心裏暗笑,小腹用力,打算再擠出一些尿來,然後一轉身,尿在那個矮子的身上。可他猛的一轉身,卻發現,身後並沒有人。他左右張望了一陣,周圍什麼都沒有,他心中不禁暗想,
“這小子的動作還挺快,一眨眼的功夫這是跑哪去了?”
於是他提好褲子,紮好褲帶,打算來回仔細的找找。可他剛要往前邁步,突然又覺得身後有人拍了他一下,
“行了行了,你小子別跟我鬧了,咱們趕緊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若是被大帥發現了,又會挨罵的……”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是想穩住那個矮子,話音未落,他猛的轉回身,一把抓住了拍他肩膀的那人的胳膊。
可他的手剛觸到那隻胳膊,卻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那手臂,直接傳遍他的全身,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凍的凝結肌肉和骨骼,也就此僵住。一時之間,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站在了原地。
而這時候他才發現,剛才拍他肩膀的並不是那個矮子,眼前站著的竟然是個女人,她穿著一件紅色的棉襖,梳了一條又粗又長的辮子,辮子繞過肩膀,搭在胸前。
這女人就在他的麵前,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臉色煞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可嘴唇卻塗抹的通紅。在這暗淡的夜裏,顯得尤為的嚇人,也是他的眼神,深邃又空洞,讓人看上了一眼,便仿佛墜入了無盡的深淵,無法自拔。
那個女人麵無表情,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四目相對,這個大個子渾身上下都不能動,又不能說話,心裏十分的恐慌,但他卻清楚的知道,前陣子裏就聽說霧鎮裏鬧鬼,雖然他沒有親眼看過,但也聽其他的當兵的說過,這個穿著紅棉襖,梳著黑辮子的女人,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鬼魂,陳豔春。
屋子裏鬧了幾次鬼,也死了一些當兵的,每次一提到陳豔春,人們都感到特別的害怕,更何況現在這個陳豔春就站在自己的眼前,這個大個子已經嚇得,大腦裏一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