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吸毒,在虛幻夢境中麻醉逃遁(1 / 3)

人們習慣於把張學良吸毒的責任推到他的第二任太太穀瑞玉身上,認為當初如果不是受穀瑞玉的蠱惑,張學良不可能變成癮君子。

張學良吸毒,穀瑞玉的確有脫不了的幹係,不過全部責任都歸到她身上,太重了,這個女人承擔不起。張學良不是三歲的孩子,他是統領千軍萬馬的軍中大將,是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的成年人。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二十掛零的少帥就是負總責的司令官,精神壓力想必非常大,郭鬆齡倒戈反奉,讓張學良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增加了心理上的絕望和崩潰。那個時間穀瑞玉段正好在張學良身邊守候,張學良用吸毒來排解內心的痛苦,也不一定就是穀瑞玉的餿主意,再說穀瑞玉在張學良那兒說話有那麼重的分量嗎?

據說張學良以往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沾過大煙的邊兒,住在大帥府裏的張作霖的那些姨太太們,大都抽大煙。抽大煙被看作是上層社會奢靡生活的標誌,張學良偶爾也吸食幾口,隻是沒到上癮的地步。第二次直奉戰爭期間,他借毒消愁,第一次沾上了毒癮,他開始依賴毒品,沒有鴉片提神,就打不起精神來。他抽大煙的事是不敢讓張作霖知道的,先是瞞著,有了毒癮的人,想瞞是瞞不住的。和張作霖見麵的時候,他哈欠連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被張作霖一眼就看明白了:這小子不務正業,抽上大煙了。

因為穀瑞玉那陣子天天以二太太的名義守在張學良身邊,整個大帥府的人都把責任推到了穀瑞玉身上,覺得這個狐狸精不是什麼正經東西,你是幹嘛吃的,讓張少帥吸毒。大家認為張學良吸毒就是這個女人慫恿的,因為這個,這輩子她休想住進大帥府。

穀瑞玉在一片喊打和叫罵聲中,滿腹惆悵灰溜溜地縮在天津的小洋樓裏,不敢再拋頭露麵再隨便嘚瑟的時候,張學良沒有一絲想戒毒的意思,這個他曾經迷戀的女人已經變成了明日黃花,他決定把她戒掉。對於已經迷戀上的鴉片,卻沒有戒掉的意思,他愈發迷戀毒品,吸毒的頻率在不斷增加,沒有誰能控製得了他的毒癮,張作霖也無奈。

1928年,張作霖在皇姑屯被炸身亡,張學良的毒癮更大了。他靠吸毒排解內心的巨大悲傷,當他自己意識到必須戒毒的時候,他的毒癮已經很難戒掉了。

他嚐試了很多種戒毒的方法,都沒有多大作用,已經和張學良有了二心的楊宇霆告訴他,有一種日本進口的注射藥名叫巴文耐魯,是戒除鴉片的特效藥,毒癮發作的時候,紮一針下去,就能緩解痛苦。張學良對楊宇霆還沒有戒心,覺得隻要能戒毒,不妨試一試,於是讓帥府的私人醫生馬揚武給他找來這種針劑。鴉片煙癮上來了,就打一針,一開始確實很有效,每天打一針可以頂擋一天。後來一針不管事了,要打兩針才行。鴉片是基本上不抽了,不打針卻不行了,難受的時候,比當初鴉片癮犯上來還難受。張學良這才意識到這針劑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仔細一打聽,原來這玩意兒裏麵含有海洛因,說穿了這種巴文耐魯就是嗎啡,從一天的一次兩次到後來一會工夫就要注射一次。

他也恨自己涉毒之深,為了表示自己戒毒的決心,把馬揚武醫生撤了職,盡量自己控製自己,後來情況稍稍好了一些。

“九一八”事變後,東北失陷,熱河失陷,張學良一夜之間成為千古罪人,巨大的精神壓力和心理壓力讓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喪失了。人在絕望的時候,可以做出離譜的事,並沒有完全戒掉毒癮的張學良用大量注射毒品麻醉自己,對他來說,吸食毒品、注射嗎啡還不算多麼離譜。

在毒品中尋找到的片刻輕鬆,讓他付出的是慘重的代價。那個光彩照人的英俊少帥,沒多久就出現了癮君子典型的外貌特征。他的儒雅被孱弱代替,光潔的皮膚變得黯淡無光。張少帥瘦了,沒精神氣了,整天無精打采地悶坐著,打完這針勉強支撐起一點勁頭,幾分鍾過後,就又萎靡下去,忍到實在忍不下去了,接著再打一針。

到1933年3月被迫引咎辭職,張學良的毒癮已經發展到其一生涉毒史上最“輝煌”的階段,他身上到處是紮嗎啡紮出來的針眼,胳臂上滿滿的,大腿上滿滿的,但凡能紮針的地方,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引咎辭職後,張學良決定找個隱蔽些的地方躲起來,他帶著於鳳至和趙一荻,悄悄住進上海法租界的一幢豪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