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告訴他,我很在乎他嗎?我該告訴他,我在吃醋嗎?我該告訴他,讓雙兒離開嗎?
外麵的打鬥聲停了下來,我的心卻更加亂了。
直到那雙黑色的靴子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才下定決心,我要告訴他,我在乎他。
可是當我鼓起勇氣抬頭去看他,卻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雙兒。
兩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的狼狽,我的難堪,他們盡收眼底。
而我眼裏的他們,卻是那麼般配,他們才應該是一對。
那些對他的在乎全都卡在喉嚨裏,無法說出口。
我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說道:“謝謝,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雙兒,我們走。”話落,房間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霍子欽走了,我捂著心髒處,原來心真的是會疼的。
我明明愛上了霍子欽,為什麼還要在乎他的身份?為什麼還要拒絕他?
是我親手把他推給了雙兒,那麼乖巧的雙兒,他應該很喜歡吧。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賈亦真扯著嗓子喊著:“席妹妹,你沒事吧!”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跑出去開門。他這動靜,再叫幾聲,左鄰右舍該出來罵人了。
賈亦真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見到我安然無恙,他明顯鬆了一口氣,說道:“席妹妹,還好你沒事。”
我本來就憋著眼淚,一聽到賈亦真的關心,我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賈亦真見我哭,有些慌了,“席妹妹,你別哭呀!我不會哄女孩子,你這樣我很害怕啊。”
“你怕什麼?”我含糊不清的問著。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你始亂終棄了呢!我堂堂賈道長,絕不做背鍋俠。”賈亦真義正言辭的說著。
和賈亦真接觸了幾次,我對他已經有些了解,他表麵看起來不著調,其實人還不錯。
我擦著眼淚,哽咽道:“好了,你走吧,我沒事。”
賈亦真從包裏拿出幾張符紙,遞給我說道:“以後再遇到鬼怪精靈什麼的,就把這符扔出去,嚇死他們。”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哭的感覺也沒那麼強烈了,我吸了吸鼻子,說道:“人家是驅鬼的,你厲害了,是用來嚇的。”
“那是,沒事我就走了,再見。”
賈亦真說完轉身離開了,我目送他到樓梯口才關上門。
回到房間,卻發現早前離開了的霍子欽坐在我的床上,用他那漆黑的眸子望著我。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有種神秘的力量,叫人無法不誠實。
半晌,我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回來了?”
“你當真如此不願見我?”霍子欽說著,自嘲的笑了笑,“也罷,原本便是我一廂情願。”
“恩,霍大將軍請自便,我要睡覺了。”我越過他,直接鑽進被窩裏,淚從眼角悄悄滑落。
我很想告訴他,這不是他的一廂情願。可他對雙兒的態度,刺痛了我的心。我無法確定他的真實想法,又或許更多的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從來沒想過,愛上一個人會讓我變得這麼自卑,這麼敏感。
許久,再也沒有動靜,我從被窩裏探出頭,迎接我的是一個微涼的吻。
隻是這個吻的時間很短,剛碰到我的唇就離開了。
“明日休書送上,你我便一刀兩斷,再無瓜葛。”霍子欽的語氣很冷,一直冷到了我的心裏。
我卻出奇的冷靜,沒有哭,說了句好,便沒有再去理他。
夜半驚醒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在霍子欽的懷裏。他閉著眼睛,微垂的眼睫下印著淡淡的黑影,仿似有一抹解不開的哀愁。
我癡癡的看著他,不自覺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卻隻能摸到那張冰冷的麵具。
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他就帶著這張黃金麵具,將他的表情深深的隱藏著。
或憂傷,或欣喜,或悲痛,或愉悅,我從未見過他的任何表情。
如果就此結束,唯一的遺憾就是連他的長相都沒見過吧,以後想起他,我連個具體的長相都不知道。
我很想放肆一點,直接摘下他的麵具,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又不忍心破壞了這最後相處的安靜時刻。
我控製著自己想要去摘他麵具的強烈衝動,翻了個身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