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鴻熙眸子微冷:“誰說朕瞧上了那夏姑娘?母後別聽這起子奴才瞎說,沒有的事。”說著,他沉著臉朝屋子裏掃視了一眼,直把內侍、宮女瞧得冷汗直冒,一個個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出。
太後:“……”
她這兒子是皇帝,心氣高很正常。可在男女問題上,心氣太高就會出問題。那位夏姑娘,醫術高明,深明大義,為人也從容大度,還是邵家的孫女,年歲也正好,再適合當皇後不過了。照她老人家的脾氣,隻要覺得這姑娘不錯,就直接下旨賜婚,管她願意不願意呢。到了宮裏,成了皇帝的女人,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可她這傻兒子,一聽夏姑娘拒絕進宮,自尊心就受到傷害,怎麼的都不肯下這旨意,倒是成全了蘇慕閑。
既這樣,他要能想開倒也罷了,偏心裏還放不下,唉!
“那北涼公主一直病著,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去?”太後隻得引導兒子往別的女人處想。
那北涼公主阿依娜雖病著,但脾氣硬朗,倒與大周國溫婉的女子不同。太後雖不願意兒子寵這樣一個女人,可與掂記著夏衿相比,她倒是寧願兒子寵阿依娜。那好歹是皇上自己的女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今掂記著臣子的未婚妻,算怎麼一回事呢。
“母後您回去歇著吧,我這兒不用操心。”安鴻熙都懶得接這話茬,低下頭去批閱折子。
太後歎了一口氣,扶著宮女的手,起身慢慢離去。
安鴻熙眼睛盯著寫滿了字的折子,可眼前浮現的卻是一雙墨玉一般黑亮的眼眸。他煩燥的扔下折子,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嘴裏叫道:“來人,朕要去跑馬。”
“皇上……”內侍想要勸他,卻被他眼睛一瞪,大喝一聲:“快去。”嚇得越緊去傳話。
安鴻熙沒有別的愛好,平時酷愛跑馬。在離皇宮不遠的地方圈了一處跑馬場,心情不好時便去跑一跑。他騎著心愛的追風到馬場時,卻看到門口停了幾輛馬車。看華蓋裝飾,像是公主或郡主的。
“皇上。”守門的侍衛見到安鴻熙來,連忙上來行禮。
“誰在裏麵?”安鴻熙問。
看到皇上臉色不好,侍衛心裏“咯噔”一下,忙道:“是永和郡主、永安郡主和岑家姑娘。小人這便叫她們出來。”說著便要往裏跑。
“站住。”
侍衛連忙停住腳步,跑回來低下頭聽命。
安鴻熙卻沒有再說話,隻一策馬兒,直接進了馬場。
“哈哈哈……”馬場裏響起一串銀鈴一般的聲音,卻是永和郡主和岑子曼站在馬場外圍拍掌歡笑。而馬場的跑道上,一個淺綠色的身影風馳電掣一般飛馳而來。馬背上的人英姿颯爽,可那隨風揚起的黑發隨著馬兒起伏在空中飄蕩,又盡顯女子的嬌媚。馬上的人此時也在笑,那笑容是如此恣意張揚,如春天的草木一般,活潑潑的生機盎然。
安鴻熙隻覺得那“噠噠噠”的馬蹄似敲打在他的心房上。他想要離開,卻又移不開眼睛。向來殺伐果斷的青年皇帝,第一次感覺到了張惶失措與悵然若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