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平淡淡地過去了一些日子,大概是因為氣候已經步入寒冷的階段,市內沒有發生什麼需要省廳法醫科出勘的重大疑難案件,所以相對於前段時間的連軸轉,省廳法醫科辦公室裏,也相對消停了許多。
趁著這難得的“清閑”時光,省局法醫們也做起了各種平常跑案子來不及做的一些文職工作,這天江瞳正在辦公室裏寫著各種案件的整理彙報,突然間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法醫科嗎?”
“怎麼了?”
“巒縣發生了一起命案,需要省廳下去支援一下。大體情況是這樣的,丘平縣發生了一起命案,縣局刑偵大隊和法醫已經去了,但是在回來的路上,一輛載有大量證物的警車不幸發生了意外。”
“車上有誰?傷亡怎麼樣?”
“車上有一名刑警和一名縣法醫,刑警當場死亡,法醫受了重傷,已經送去最近的醫院搶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江瞳聽話沉吟,繼續問:“丘平縣是什麼案子?”
“案件沒有定性,看樣子是一起入室虐殺案件,死者身中十八刀,失血過多死亡。”
“行,我這就過去。”江瞳掛斷電話,一抬頭,看見剛才不知跑哪兒偷懶去的杜宇,已經嗅著案子的味兒回到辦公室,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拖出了兩個準備完畢的勘察箱,樂嗬嗬地看著江瞳,一副萬事俱備隨時能走的樣子。
“剛才叫你寫報告的時候怎麼不見人影,這會怎麼這麼積極?”看見杜宇這一副勢利樣,江瞳埋怨道。
“這個……那個……”杜宇一臉諂媚,不住跟江瞳打哈哈,後來實在被逼得走投無路了,隻好借口說,“師父,您放電話以前我就已經跟李師傅聯係好了,李師傅應該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咱要是還不下去,讓人一直等著不合適。”
杜宇這句話真是弄得江瞳一點兒脾氣也沒有,隻好任杜宇拎起兩個勘察箱,走下了辦公樓。
江瞳和杜宇剛到勘查車邊,遠遠就看到單軼拎著勘察箱,喘著大氣朝他們跑來。
“怎麼今天看上去這麼疲憊?”江瞳看見單軼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問道。
“昨天晚上來了幾個同學,帶他們出去吃飯,白的紅的喝了一堆酒,後來又去KTV吼了半宿歌,淩晨才到的家,還沒睡幾個小時呢,就接到要出勘的電話。”單軼說。
“軼哥,夠猛的呀,明知道今天還是工作日都敢玩那麼嗨。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你英俊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火熱奔放的心啊。”杜宇揚了揚眉頭,壞笑說。
“你不是急著要去現場嗎?”江瞳點了杜宇一聲,鑽進了車裏,隨後兩人也即刻跟上,三人就坐穩當,李師傅啟動車子正式上路。
車剛駛上馬路,就像啟動了搖籃模式,搖得困乏不堪的單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然而車內卻並沒因一人的睡去而變得安寧,杜宇的興奮勁兒才剛被激活,開始跟江瞳打聽這次出勘案件的概況:“師父,這次是個啥案子啊?是碎屍案嗎?”
“不是。”江瞳否認。
“那是高度腐案咯?”杜宇語氣間有點透著失望。
“也不是。”江瞳又否認。
“啊,那就是普通的全屍案件唄。”杜宇徹底失望。
“這是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普通的全屍案件?”江瞳問。
“師父,我來咱們科好久了,基本啥樣的屍體都見過了,目前還沒有開過眼界的就隻有碎屍案。我看人家電視小說裏,怎麼樣都會多多少少來幾起碎屍案件,能辦在眾多屍體碎片中判斷死者身份,找出死因,最終抓獲凶手,多有成就感。我能見到一起碎屍案,我在同學中的職業經曆也就算是見多識廣了。”杜宇說。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想過被碎屍死者的感受嗎?如果那個被凶手碎屍的是你,你作何感想?!”江瞳聽杜宇一席話,突然心裏控製不住一陣煩躁,嗆到。
“呃……師父,訓人就訓人嘛,幹嘛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杜宇悻悻然,委屈道。
江瞳一怔,說出剛才那些話並非她存心,隻是剛剛不知怎麼情緒一時不受控製,脫口而出了這麼不知輕重的話,但也是收回不急,急忙追上抱歉道:“對不起,我收回。”說話期間,眼睛不住向旁邊熟睡的單軼的臉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