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叫聽著的江瞳腦子“嗡”地炸開。
“怎麼了?”單軼在旁邊發現江瞳的臉色“唰”一下煞白,不禁憂心,低聲問道。
“謝謝你告知我,我還在案子上,等忙完再給你電話。”江瞳匆匆結束了通話,轉而向單軼,心情複雜,本想吐露心中煩惱,卻不在話出口時,變成了一句搪塞的話語,說,“沒事。”然後不等對方再問,便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兩三輛警車停駐在了一所二層帶院的農舍大門前。丁洋帶隊,領著專案組員一齊下車,步行進入其中,隻是所有人剛剛進門,就被院內的景象嚇了一跳,隻見院子裏四處雞毛以及滴濺剮蹭的血跡,可以說是滿目血腥,滿地狼藉;而院子裏的主人也被這一群穿著九九式警服的人物,接二連三魚貫而入的情景嚇了一跳。
“你們找誰?”男主人顯然是頭一次在家裏見這麼多警察,腦子有點懵了,不禁有點語無倫次地問道。
“老賈,別害怕,這是市局的刑偵隊,咱們村老馮家不是出了一起命案破不了嗎?他們是特意下來指導破案的。我們到你家,是來找你家請來看風水的大師,了解點兒情況。”一名當地民警站出來解釋道。
“哦。”老賈一聽這幫公差不是來找自家麻煩,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那位風水大師還在你家嗎?”民警問。
“在裏屋呢。”老賈說著指著西麵位置的房間說,“在吃飯。”
“哦,那我們進去找他聊聊行嗎?”民警又問。
“行,你去吧。”老賈說。
“欸,謝謝。”民警感激,順便不忘對院子裏的情形做了一下了解,問,“您這滿院子……”
“雞血。”老賈急忙澄清,說,“我家在驅邪,院子裏都是雞血,你看還有雞毛,殺的雞都還在廚房裏沒處理呢,各位警官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哦,不用。就是剛才一進門,猛地看這滿院的陣仗,嚇了一跳,沒事。”民警擺手訕笑。
“對不住,也沒想到你們突然要來……”老賈也賠笑道。
誤會解除,專案組人按照老賈的指向,進了西邊的房子,在那裏,他們看到一個穿著打扮透著一副濃濃七八十年代機關幹部樣的男性,他正獨自在屋子裏吃著飯。
“師傅您好,請問您是老賈請來的玄學大師嗎?”進門後,丁洋打頭陣,上前與男人禮貌攀談,這時候,餘關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往後退,生怕被屋裏的人看見認出來,而讓自己心頭的小秘密被揭穿。可他卻沒能得如願以償,就在他退到一半的時候,江瞳剛好從後麵趕進房裏,有意無意的推了他一把,把他像個不倒翁一樣的又推回到了屋內,而這一推,餘關完全猝不及防,又加上他個高,下盤不穩,腳下一個踉蹌,整張臉不偏不倚地就被擺到了他最不想被看見的對象眼前。
男人看著餘關,臉上神色微變,嘴唇似動非動期間,餘關先發奪人,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說:“九爺好呀。”
“你好啊,小夥子。”九爺眼眉一彎,笑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把手裏的碗筷放在案上,道,“別叫我什麼玄學大師了,不敢當,我就是略懂一些易卦占新之術而已。叫我秦九就行。”
“九爺。”丁洋思索了一下,決定跟著餘關一樣稱呼,禮貌請教道,“是這樣,我們目前正在調查一起案子,是這村子裏人家的命案,相信您也知道,我聽我手下的偵查員說,您好像知到一些案子情況,所以特意登門來請教您,希望您可以不吝賜教,指點迷津。”
“大家都是新時代人,不用那麼酸腐。”秦九擺了擺手,說,“指點迷津不敢當。馮家兒子的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如果警官想要我協助調查,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太好了,您現在是否方便跟我們去一趟所裏?”丁洋問。
“警官能在這裏問的就在這裏問吧,派出所有肅殺之氣,我身弱體虛,不便前往。”秦九謝絕,“我跟這家主人很熟,我到他家就如同到自己家,這間房子裏跟人說話,他們絕不會來打攪,而且老賈家人為人厚道,也不會朝外麵亂說,諸位可以不必有所顧慮。”
秦九明言不願去所裏錄口供,丁洋考慮到他的身份至多是一個外圍證人,也不存心為難,當即客隨主便,問道:“這樣的,我聽我們的偵查員說,您推測死者馮波的死因是跟一些玄學邪術有關,其中一個論據是死者死亡的時間,剛好是他出生的13年零13日,請問,您是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日期?您好像不是本地人,之前也不認識死者家裏人吧?”
“首先,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誤區,玄學和邪術是兩種概念,玄學源之為“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是一切不可知的、不可思議的學術範疇;而邪術是由人心術不正萌生的妄念投入行止之術,兩者不能混為一談;其次,死者的死亡的狀態符合的是茅山術中的養鬼之術。”秦九回答,“至於我是如何知曉死者切實之生卒時限,首先,茅山道術養鬼之術需要至陰至極,以年幼於15歲的孩子魂魄為精元,用以金木水火土之五行作引,達到逆天改命之目的。從這一點,我就可以大致推測出這孩子肯定具備至陰的條件,不然術法即便實施了也無意義,殺人不是小事,費這麼大力氣,冒這麼大風險,卻做無用功,沒人會這麼傻。其次,我在被老賈請來村子之時,死者親屬曾來找我算過此事,生辰八字是死者的母親給我的,我當然能算準他的生卒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