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紅衣男孩(七)(2 / 2)

秦九兜了一個大圈子,卻說出了一個最沒有技術含量的答案,這叫在場本來已經準備好滿腹疑惑要問的專案組,不禁大跌眼鏡,然而,這樣的答案也的確在情理之中,雖然有所落差,但任誰也說不出什麼毛病。

“那按照您話裏的意思是,殺害馮波的凶手是熟悉馮家,知道馮波生辰八字,並且懂得一些茅山道術的人?”丁洋確認。

“不光如此,說不準跟他跟馮家還有些過節。”秦九補充。

聽完秦九的話,專案組大部分成員都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態度,丁洋雙手拱拳,做了個感激的手勢,說:“多謝九爺。”

“舉手之勞。”秦九擺手,說,“幫助枉死的人申冤,也算是功德無量。”

問詢告一段落,在屋內組員還在思考有何遺漏時,江瞳從後方換到前列,向秦九問道:“九爺,您心中是否已經想到村裏誰符合這些條件?”

江瞳兀自要求秦九名言嫌疑人人選,秦九驀地一愣,在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中一時啞口無言,正巧賈家女主人進門來給屋裏“官爺”送茶水,暫時岔開時間,秦九才乘機得以思量。

在賈家女主人把茶水挨個遞到專案組員手上時,秦九清了清嗓,緩緩張口開先問,“這位女警官,貴姓啊?”

“江瞳。”江瞳自報家門。

“江警官,您和您的同事是平冤昭雪的專家,我不是。您問我誰符合條件,我一個普通百姓,說話可是要慎重負責的。我是信因果的人,這案子可不是小事,萬一冤枉了人家,我是要背人命債的。”秦九半作玩笑半認真說。

秦九越是搪塞挪掖,就越是證明他有所隱瞞,江瞳以及在場的專案組員都不搭話,靜靜地看著他,令他終於磨不開就範,說,“當然,既然你問了我,我自然不會有所回避,不過恕我不可直言人家的名諱,送諸君一句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多謝九爺。”得到這話,丁洋幹脆道謝,起身領著一幹警員準備離開房間。

所有人剛剛轉身,秦九忽然又開口叫了一聲:“江警官。”

江瞳聞聲回頭,同時回頭的還有杜宇、餘關和單軼,他們滿臉茫然地看著秦九,聽他說:“看你的麵相,似乎家中雙親有缺啊?”

江瞳聞言臉色微變,沒有作聲,餘關在一邊卻代做回應,說,“九爺,您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江警官唇頰蒼白,顴骨突而無肉,從麵相看來屬於刑父克夫之命啊。”秦九說。

“九爺,你說這話,我就不得不說您看走眼啦,我們江法醫父母雙全,沒有刑父;至於克夫嘛,你真是戳著一個大齡剩女的痛了,人家至今單身哪。”餘關調笑回道。

“哦,是這樣啊。”秦九答應,眼光轉移到江瞳身上,別有深意地說:“麵相有時也需要搭配命理推算才能更加準確。江法醫如不介意,再待一會,容我給你批個八字,斷斷你的前程大運如何?”

“不用了。”江瞳一口回絕,“九爺,同是易理五術之流,就不必互作玄虛了。告辭了。”說罷,拱手一揖,轉身出去。

等出屋子,單軼趕上兩步叫住江瞳,這讓江瞳心底裏不自覺感到有些緊張,她渾身拘謹,轉身麵向單軼,聽他說:“我打算去所裏的證物室看看,我覺得馮波這案子有點細節解釋不通,你去麼?”

“哦......行啊,我也覺得案子有點情況不夠清晰。”江瞳暗自鬆口氣,答應單軼邀請,與他一起走出賈家院外。當江瞳一腳跨出院門的時候,忽然一陣寒風懸空而下,灌入江瞳的耳裏,叫她聽著仿佛是有人在背後喊她的名字,江瞳順勢扭頭回去,隻見秦九站在他們出來的房門前,揚著一副奇怪的笑容正看著她,兩張嘴皮隱約開合,念念有詞。

江瞳也不知著了魔似的,見秦九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情不自禁站定原地,專注地投目研究秦九一開一合的唇形,竟叫她讀出了對方的唇語,她解讀秦九在屋門前隱隱叨叨念道的話是:“你印堂發黑,恐有危難啊。”

刹那間,江瞳心頭“咯噔”一下,腳底不慎,另一條腿跨出賈家門檻時,踩了個踉蹌,整個人險些摔倒,好在前麵出院門的單軼沒有走遠,及時擋住,讓她得以穩住身形。

“江瞳,沒事吧?”單軼關心道,“怎麼覺得今天你又恍恍惚惚的?”

“啊?沒啊。”江瞳躲開單軼關注的目光,繞過他,快步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