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三人結束對案件的複盤,已經累得睜不開眼,回到安排的落腳處小憩不到三個小時,又重新回到了專案組。
專案會再次啟動,會議室一屋子的人中,除了江瞳三個,每個人眼下都掛著極其濃重,標識著長期熬夜過後而落下的黑眼圈,但好在大家都良好的保持了一副副疲而不倦的精神狀態,這樣,才會有清醒的頭腦作為基礎,保證專案會能夠有效進行下去的可能性。而所有人之所以能夜以繼日,廢寢忘食的為每一個遭遇不測的人傾盡全力,大致就是因為他們心中,都飽含有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和對維護生命權利的責任心做支撐,才能在長年高壓且作息紊亂的工作狀態下,還依舊待在無私無利的崗位上繼續堅持奮鬥著,乃至終其一生,這大概就是一種天職般的意誌,令人聞之肅然起敬。
回到正題,對於馮波案件的調查,刑偵組也同樣獲得了新進展,隻是似乎從於大祿的調查角度上,他們獲取的信息,對案件偵查的推動,並不向預想當中那麼有力。
“於大祿找到了,據他交代,他在11月4日的時候確實去過死者馮波的老家,但根據他的口供,他在案發當天晚上十點左右就離開了現場,同時在我們找到他詢問情況之前,他並不知道馮波被吊上房梁,乃至死亡的事情。”丁洋首先對刑偵組的調查結果進行介紹,“同時他也承認,去馮波家是為了給馮波送紅色的連衣裙。”
“就這些麼?”江瞳問。
“嗯,目前為止他隻承認這麼多。”旁邊的輝哥愁眉不展,說。
“他有說給馮波帶連衣裙去是為什麼麼?”江瞳問。
“他說不知道,是馮波叫他給自己找的,所以他就隨便在市場上買了一件給他送去了。”輝哥說。
“他聽到馮波死了的消息時什麼反應?”江瞳問。
“不是特別驚訝,感覺他不是第一次聽到消息,但是他當時的表情很恐懼,暫時分析不出來確切原因,但從他的第一反應看來,於大祿肯定不會是對馮波的死亡全不知情。”輝哥說。
“能排除他的作案嫌疑麼?”江瞳又問。
“肯定不能排除,因為有目擊者見到過一個背包的男人在死者家附近出現過,於大祿是學生,同時當日又給馮波送了條紅色連衣裙,於大祿在學校裏又不是那種專心讀書的好學生,一條紅色的連衣裙又那麼紮眼,隻有放在書包裏攜帶,才有可能掩人耳目。從這一點來看,背包人很可能是他,他不好好說道說道,怎麼可能洗脫的了嫌疑。”餘關斷言道。
“等等,紅蠟燭呢?紅蠟燭不是於大祿帶給馮波的嗎?”聽完偵查組跟江瞳的對話後,單軼發現有重要的內容有所遺漏,急忙發問。
“紅蠟燭?”丁洋聽出單軼的言外之意,將注意力轉移過去,狐疑道,“案發現場的紅蠟有什麼特殊麼?”
“紅蠟燭很普通啊,我們調查過了,村子裏隨便一個小賣部都可以買到,村子裏供電不穩定,基本家家戶戶都會常年備上那麼幾隻蠟燭,而且技術組確實也在馮波家裏找到了備用蠟燭,馮剛也沒有否定過老家完全沒有買過紅蠟燭。所以據我們總結分析,很可能剛好馮波家裏就那麼一支在案發當天被用了,為什麼非要於大祿帶給馮波呢?”餘關不解,反問單軼。
“你自己的分析就是你自己的分析,不要總打著‘我們’的招牌。紅蠟燭的事情可從來沒有斷言過是非外來物品。”餘關話音未落,葉俞即出於撇清關係,說,“況且,軼哥既然專門提起來,就肯定有證明‘此紅蠟燭非彼紅蠟燭’的論據。”
“什麼此啊彼的,葉俞,我發覺你一天天,不跟我抬杠是不是渾身難受!我說什麼你都要來攪一棍,別跟我這玩失憶,難道這些推理條件就不是大家同步過來的?!我哪個論據是杜撰了?難道非要從你嘴裏說出來才是真理嗎?!”餘關每每聽著葉俞對自己的話提出異議,就會忍不住擦槍走火,跟對方嗆嗆起來,“我最討厭你這種,知道點雞毛蒜皮的東西,就整日拿勁兒瞧不起人的臭德行。”
“我沒跟你抬杠啊,軼哥是痕檢專家,既然他能但拎出來額外關注案發現場的紅蠟燭,就肯定有他的用意,怎麼是我抬杠呢?你也對自己的推理邏輯,太有自信了點兒吧。”葉俞話裏藏針,含而不發。
“呃……”單軼被餘關和葉俞兩個冤家一言不合就掐嘴架的設定也是搞得無語,隻好急忙發表意見把話題掰回正題,說,“昨天看完現場,我就讓當地的技術同事把蠟燭的采樣送到最近的實驗室裏分析成分,經過分析,案發現場發現的紅色蠟油是一種蜂蠟成分,屬於低溫蠟燭的製作成分,這種蠟燭的熔點在60℃左右,跟使用石蠟和複雜添加物熔點在80℃的,用於照明的蠟燭有區別很大。說的簡單點吧,也就是說,案發現場裏采集的蠟油,不是家庭常用的照明蠟燭的蠟油,是一種低溫蠟燭的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