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慢前行,路上又擊斃了幾頭野獸,也發現了幾具人的屍體,每一具皆是殘損不全,已被野獸啃咬的不成人形。入夜時分他走入一處山穀中,四周的腥臊氣味愈加濃重,草叢中撲出幾頭黑熊,被他用拂塵盡數擊斃。此後每向前走出幾步,就會有一波野獸向他發起襲擊,每一波野獸也不盡相同,有虎,有豹,有狼,有熊,少則三五頭一波,多則十幾頭一波,前仆後繼,如潮水一般向他發起無休無盡的攻擊。
擊潰十幾波野獸後,他已走到山穀中央,此時他才想到:一座山裏麵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大型猛獸,必是有人將它們召集或安置在此處的,野獸不停的向自己發起攻擊,極有可能也是此人在暗中指揮操縱的。於是朗聲道:“不知何方高士在此?煩請現身一見!”等了一會,四周毫無動靜,他將聲音提高了幾分,道:“朋友如果執意不肯現身,就休怪老道出手無情了。”並起雙指,指尖發出奪目的綠色光華,準備發出乙木飛劍迫使此人現身。
“且慢!”一個優雅的聲音從左麵的一片竹林裏傳出,伴隨踏雪聲,一個青年男子緩步走出。此人麵目俊美,身披黃色長衫,腰紮一條腥紅的絲絛,左腰處懸掛著一個長條形皮囊。他在三丈開外停下,躬身施禮,道:“晚輩楚天舒,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木榮春眼角一跳,心知此人不懷好意,他立在三丈開外,自是為了防自己偷襲,如非心懷叵測,又何必如此戒備?當下也不說破,回了半禮,道:“貧道木榮春。”楚天舒大吃一驚,心道:“原來是他!”幾天前,在浣花鎮北麵官道上聽見木榮春長嘯的黃衣青年正是楚天舒,他當時就已知發出長嘯的人功力極高,但絕沒想到竟是道門掌教。他要在浣花鎮尋找一樣寶物,認定隻要在此時出現在浣花鎮的高手就必定和他抱有相同的目的,會和他爭奪寶物。他自知絕非發嘯人的敵手,聽到長嘯後,就找到此處山穀,幾天來他利用師門法寶,將方圓幾千裏之內的大型猛獸盡數招來,作為他戰勝敵手的秘密武器。他原定於今夜統率猛獸前往浣花鎮,想不到木榮春竟先找上門了。
他再度躬身行禮,道:“原來是道門掌教法駕光臨,晚輩失禮了。貴教乃天下第一大教,木真人身為掌教必是教務繁忙,怎有餘暇來此荒山野嶺?”木榮春道:“老道聞到山間有濃重的腥臊氣味,擔心有野獸會傷及無辜,便前來探查。”用手一指被自己擊斃的幾十頭野獸,接著道:“讓我想不到的是此處野獸極多,絕非正常現象,必是有人將其召集於此的!”他冷冷盯著楚天舒,緩緩道:“此人莫非你?”
楚天舒微微一笑,心想:我有群獸相助,不必懼怕老雜毛,就算說出實情也是無妨,說道:“晚輩有要事前往浣花鎮,怕有人阻礙晚輩行事,方才召來群獸相助。”想起一路上被野獸咬死的人,木榮春心裏怒氣上湧,語氣仍保持平靜,說道:“你前往浣花鎮何事?”
楚天舒道:“幾天前巫山陳大姐曾見兩條白光出現在浣花鎮上方,古老相傳,唯有稀世異寶所在的位置才會伴有奪目的白光。陳大姐當時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前來尋寶,路上巧遇晚輩,就讓我先來浣花鎮,她辦完事隨後就到。按理說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木真人是前輩高人,絕不會和晚輩爭奪寶物,既然問起此事,晚輩自當實言相告。”他有群獸為助,原本有恃無恐,但考慮到道教為天下第一大教,人多勢眾,他實在惹不起,方才拿此話擠兌木榮春,希望木榮春能自重身份,放棄和他爭奪寶物。
木榮春微一皺眉,問道:“你口中的陳大姐可是陳孤鴻?”楚天舒點頭道:“正是!”木榮春冷笑道:“陳孤鴻倚仗自己有幾分道術,煙視媚行,汙穢人間,絕非良善之輩,就算真有異寶,也是有德者得之,她憑什麼竟想染指?當真是毫無自知之明!你既和她一路,自也不是什麼好人,單憑你役使野獸傷人,罪責已是不小,念你年少無知,隻要你能遣散群獸,確保不再傷人,老道便饒你一回,既往不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