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再不回來的意思!好像是回南州老家了……”
“她果然是南州人?”唐驊大吃一驚!
“我也是才知道的……爺卻好像很久前就知道了,估計是問過吧,那兩個人獨處的時間比較多。哎……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我就被樓上砸東西的聲音吵醒了……昨晚,不是讓所有人一起找爺嗎?知道為什麼後來不找了?”
“為什麼?”
“因為爺讓許思傳話給大家,說他無恙。但許思卻沒說他人在哪……後來,還是幾個女婢看見,爺從幽蘭間摔門而出……估計,小水是那時候跟爺告別,把爺惹火了……”
“白先生對她發火?為什麼”
“你這人!結果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淩遲浴血’哪?”
“不就是因為我待人失禮嗎?”
“你!你試試對陳錦嵐失禮一下,看爺會不會發脾氣?”馮夜程給了唐驊腦門一錘,“爺喜歡小水!今天早晨,他應該是消氣了,又打算到幽蘭間堵人的,不想,小水已經走了,於是,猛虎盛怒……”馮夜程說著癟了癟嘴,“現在倒是騎馬出去了,也不知是去消氣,還是去追人……我剛才悄悄去幽蘭間,砸了一地,門也壞了,還有一封撕碎的信……哎,小水一定在那信上提了我馮夜程,可惜,看不到了……”
唐驊不說話。
“喂,你怎麼也悶了?可是小水不走不成啊。雖然你們這些大男人對他垂涎欲滴,可是他告訴過我,他隻喜歡姑娘家!本來,我還想著幫他拾掇,叫人送他回江南,不想,他卻走得那麼急,一個子也沒拿,一匹馬也不牽……”
“什麼?!她難道什麼都沒帶?”
“他帶了自己的行李——相等於沒有,還找下人拿了鬥笠。”
“她一個女兒家……不行,我得去追她!”
“什麼女兒家,什麼你得去追她!你忘了,你能留在這,第一條就是絕對不能走出這個大院!現在爺在氣頭上,你又犯事,不怕被他殺了啊!”
“大丈夫若不能鋤強扶弱,還算什麼男子漢!”唐驊一邊說,一邊往側門去。
“唐驊!此事萬萬不可!你此時雖已了容,可天闕的人滿大街地找你,你的身法他們再熟悉不過……爺現在做的事,哪怕最細小的一環,也絕對不可以出問題!”
“別攔我,我心裏有事,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唐驊推開馮夜程,一個人急急地去了馬棚!
南州。
入冬,枯木淒淒,凋花臥徑。
冷月無言,遙望映園。
奇怪的是,本當更冷更慘寂的映園,這一晚,竟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一派喜氣!
原來,有人在舉行婚禮!
新郎是個瘦削的青年。酒過數巡,他終於被放過,由一群嬉鬧的青年推搡著送進了新房!
鎖好門,青年手足無措地撓撓後腦,又理理衣袖……
紅燭羅帳,暖意融融。新娘端坐在幾步開外,鳳冠霞帔,如火似焰。
空氣中,混雜著胭脂的甜香。這香味刺激令青年更加振奮。對男人來說,洞房花燭夜本就如同小登科,更何況,今夜,即將與他結合的新娘子,是他全心全意愛慕的對象!
方乃深吸一口氣,慢慢上前。他顫抖地伸出手,揭開蓋在新娘頭上的喜帕——
丹唇雪鼻,長睫垂眸。美人冷眼未笑,卻已傾國傾城。
方乃的新娘,赫然是慕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