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生命的原色(1 / 3)

難怪,少典他究竟在燁華身邊安插了多少棋子?她淪落於今天這個下場,少典真可謂功不可沒!她承認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也曾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他們也曾同遊於熙熙攘攘的鬧市,他替她親手紮的風箏,時至今日她還清楚地記得它的摸樣,那麼溫馨,那麼純潔,一如他們的過往。

他有他的謀略,他有他的野心,夜鸞不怪他,有野心本沒什麼錯,他一步步處心積慮地接近她來傷害燁華,如果沒有他,燁華根本就不會死!如果燁華還在,她又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如果沒有他,她不會家破人亡,夫離子散,不會失去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不會雙手染滿鮮血,更不會背負千古難消的罵名,她不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這些時日以來她總是不願去麵對,沉淪於自己的世界,自怨自艾,大仇得報後沒有帶給她絲毫的快感,無數個暗無天日裏腦海裏反複回放的都是些生靈塗炭的場麵,閉上眼睛,喊殺聲、哀號聲,狼煙四起、哀鴻遍野的場麵充斥在腦海,如果燁華還在,該也會責備她的吧?

無邊的空虛與無助,尋尋覓覓,找不到自己活下來的任何意義。如今小月的消息,無疑牽動了她冰涼麻木的神經,她已不能沉淪,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讓少典的陰謀得逞,她要換回小月,要趕往暮光之城探望沉睡的燁華和孩子,如果可能的話,她要重建她們摯愛的家園——暮光之城……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這一切的一切的前提必須是,離開鎖妖塔。

紫垣帝君說話雖毒,行事也頗出人意料,卻實實在在地每次都幫她傳送一些抵禦鎖妖塔妖氣幻氣的神力,雖然長期囚於深潭中,卻不再出現任何的幻覺,恰恰相反,此刻的夜鸞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靈敏與警覺。

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如何得白雲蒼狗,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她也不知道究竟時間過去了多久,她隻知道時間在這一刻無邊地蔓延,最後像是永遠地停在了這一刻。她隻知道她必須要出去,而且是活著出去!

心裏邊想象著出去的無數種可能的方法,卻被一一冷漠否定,眼角的餘光在暗無天日的永寂中慢慢縮成一條細縫,倏忽消失不見。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頭深深地埋進胸口,她不能放棄!她不會放棄!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心中蒸騰得灼灼希望燃燒著蠢蠢欲動的心,嗓子喑啞不堪,依稀唱得舊時燁華為夜鸞清和的一曲笛音,熟悉岑岑的調子,心中已是愁腸百轉,鬱積不堪。

“啪、啪、啪、……”悠長有力的掌聲在一片岑寂中拉的很長很長,背後有陌生的腳步傳來,陌生的氣息讓她驟然警覺。從氣息上斷定,來著應該不是紫垣帝君。陌生的氣思及此心裏忽而有些不好意思,從何時起自己竟也會對那人的腳步聲都那般熟悉了麼?!隻是一個人無聊太久了吧,竟會那麼期待有個人能過來聊聊天,竟也會在不經意的一瞬間默默記誦屬於他的獨特跫音。

“夜鸞,我們終於又見麵了。本以為你會過得艱難,沒曾想你還能唱得出歌,雖然唱得很沙啞,不過看得出你過得還不錯啊!至少情性不減當日哪!”溫潤的聲音依然那麼滴水不漏,鬥來鬥去,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他手中,普天之下,除了燁華,隻有少典!真沒想到,剛剛才從紫垣帝君那兒得到他的消息,這會兒就說曹操曹操到了。

“天帝過獎了!夜鸞不敢當。”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笑靨如花地答道。她知道此刻的自己蓬頭垢麵,配上驚豔的一笑,雖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足以將向來講究的少典給嚇到。

“你倒是消息滿靈通的嗬,定然是紫垣那小子碎碎念叨的。”少典溫文爾雅地笑著,不動聲色卻是威嚴天成,果然從他身上再也看不出當年青澀的身影。

“原來這一切都瞞不過天帝的法眼。”既然紫垣帝君來看她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這段時日讓你受苦了。不過,跟你造成的麻煩相比,你這算是輕的處罰了。”少典繼續拐彎抹角,夜鸞陪著他繼續周旋。

“給天帝添麻煩,是我之錯,還望天帝懲罰。”笑話!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一切怎麼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不是紫垣帝君及時趕到救了她,她又豈會安然地出現在他麵前?!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如今你也得到了懲罰,就不必再提了。”少典表現得很大度,他如今君臨天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什麼有什麼,他當然可以將過往的一切都一笑置之,她不可以!

“是啊,天帝所言甚是!夜鸞受教了!”夜鸞斂去了嘴角殘留的一絲冷笑,畢恭畢敬地答道。

“夜鸞,你變了許多。以前的你,從來不會對我這般疏離、客氣!”

“是麼?……我如今已經淪為階下囚,不敢跟天帝高攀。怕人們看了說您閑話。”

“你這會子倒是挺會替我打算的嗬?”少典自嘲一笑,眼裏閃過複雜的情愫,很快便複歸岑寂。

“夜鸞不敢,夜鸞隻是好奇天帝大人怎會屈尊下駕到鎖妖塔,如果有什麼用得著夜鸞的地方,還請您明言。”

“你還是那麼聰明,看事情總是一針見血。我說過,太聰明的女人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