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其他的人到來,進入他的生活,走進他的人生。所能感受到的,也是他的悉心照料。多了一個人,對於蓋聶來說,多的是一份責任和應有的照顧。他應該更加盡心盡力,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對於蓋聶來說。
不過,他並不覺得煩,也不覺得累,他依舊做著自己認為的應該做的事情。因此,即使衛莊來了,他也沒有拿師哥的名頭去壓他,指揮他,讓他幫自己做些事情。其實,蓋聶提出這樣的要求,本就是理所應當,也不應該被指責為過分。
因為,這並不是一個人的鬼穀,既然來了,就應該承擔一些事情。隻不過,蓋聶完全沒有這麼做。並且,更為讓人驚歎的是,對於這個來到鬼穀的新人,對於這個對手,蓋聶完全是把他當做師弟來看待的。
不僅僅沒有壓迫指揮之說,是用無微不至地照料代替了這一切。以至於多年之後,衛莊本人回想起來,都會感到無限的溫暖。在鬼穀的時候,是他最輕鬆,最快樂,也是最真實的時光。出穀之後,他在無形之中戴上了麵具。
冰冷的,不近人情的麵具。世人皆對他聞風喪膽,他本人要的也是這效果。他聽到最多的也是,流沙主人是厲害角色,惹不起。這樣的話,他不知聽過多少遍。當然了,也有人說他嗜血殘忍,沒有人性,不過,他不曾在意過。
且不說作為鬼穀弟子,他本來就應該做到不動聲色,讓人揣摩不到自己的心思意圖。其實,這麼多年來,蓋聶本人何嚐不是?蓋聶不同於衛莊,他一不嗜血,二不殘忍,三不強勢。他總是一副淡漠的神情,但是,也是顯得讓人難以接近。
也是因為他太強了,所以,雖不能說蓋聶如同衛莊一般,世人不敢與他同行。但是,蓋聶的成就不輸於衛莊這樣的現狀來看,他同樣也是被世人所仰望的角色。同樣的孤寂,同樣的遙不可及,同樣的強大到難以企及。
蓋聶的孤寂,不得不說,不是他自己刻意造成的。他並沒有通過各種途徑,培養自己的勢力,以確保在江湖上站穩腳跟。但是,即便如此,正因為他本身的強大,也是讓人望其項背,不用刻意形成一個幫派,形成自己的勢力,來展示自己的能力。
這一點,他有別於他的師弟衛莊。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有足夠的領導能力,但卻因骨子裏的善良寬厚,平等待人,永遠不曾變過的本質,隨時在提醒著他,不能這麼做。他想要的是朋友,是同盟,而不是所謂的手下。
他不需要任何人對他言聽計從,也不需要任何人為他出生入死,更不需要任何人對他死心塌地。正因為如此,他所受到的傷害,遠比常人多的多,也比常人深刻。人生路上,不知,要遭遇多少他人不曾見過的,感受過的傷害。
從來都是,經曆別人不曾遇到過的經曆;忍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感受著,隻屬於自己的孤寂。一個人,跋涉過千山萬水,也走過太多的荊棘,都是一個人走來,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隻會自己有的常態。
蓋聶孤寂慣了,遭受過的,承受過的東西也夠多了,所以,他不動聲色,處變不驚。當所有的一切都同時襲來之時,他除了一一接受,默默承擔,通常也不會采取別的辦法。
蓋聶眼睛還是睜開了,不知道,是通過這一句晴天想起了什麼,還是想要再次陷入思索,他想不出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將事情一一弄明白,是他必須做的事情。
晴天麼?蓋聶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小莊也會這種占星之術。也許,他已經推算到明天是晴天,所以,才讓墨玉麒麟采取行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毒藥的發作就是與時間有關。也是取決於一定的天氣狀況。
蓋聶釋懷了,他想,他已經知道了,小莊投的毒藥是什麼了。這世上,唯一能夠利用自然條件來引發毒性的毒藥,也隻有它了。利用陽光引發毒性,唯有鴆羽千夜。鴆羽千夜,是上古時期在南疆秘傳的一種毒藥,此毒藥的奇絕,不僅僅在於它的來曆神秘。
並且,他的製作方法也是極其神秘的。之所以被稱為鴆羽千夜,也是因為它的原料是鴆的羽毛,需煉製整整一千個黑夜,期間,絕對不能見到任何光亮。在蓋聶看來,這是一種完全的暗黑屬性的毒藥。想到此處,蓋聶閉上了眼。他終於明白了小莊緣何如此有把握。
因為,這樣的毒藥,沒人在第一時間能夠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