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醫仙?我找過無數的醫者,他們看到了大叔的傷勢都毫不猶豫地救治,也沒見他們拒絕過。這所謂的醫仙倒好,還不救了。主動救我家大叔的比比皆是,真沒見過這樣的。”
“後來不知道抽得哪門子風,又救了,當初我就懷疑她不安好心,如今,有點明白了。”
天明不說話,似是在沉思,盜蹠有些等不及了:“你又想說什麼?”
這時,天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又說起了別的事情:“在斷崖處我家大叔好心救她,她可倒好,高月被控製的話也聽,要對中了西施毒的大叔下手,這可真是恩將仇報啊!”
“你說應該做?所說一恩一報,大叔早就還清了。沒有什麼愧對那女人的。如果非要算那女人就大叔的這筆賬,那你怎麼不提那女人是怎麼平安地從鏡湖醫莊來到機關城的?再說了,就算你耍無賴,說大叔沒有還清,如今荀夫子的救助,也算是還了。還有,我可沒說大叔逃避責任。大叔是我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因此,我自作主張這麼認為,你可別硬把這所謂的忘恩負義的帽子往大叔頭上扣,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至於你說的那女人因大叔而受傷昏迷,這一點我可以勉強承認,但是,你說得第二點純屬無稽之談,所以,我告訴你,你這麼對待大叔,我天明今天要好好找你算一算這筆賬。”
天明心裏雖然有了上前打人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應該?什麼是應該?大叔救人是應該?大叔保護你們是應該?還是有恩必報是應該?那不是應該必須要做的事情,保護救助你們是情分,冷眼看著你們覆滅死亡也是平常。有恩必報?有恩必報換來的卻是恩將仇報。”
“還有比這更悲哀的麼?有的人默默付出,卻換不來別人的一點感激和善意,換來的卻是有的人的刻意為難和指責。一群喪家之犬,一群被別人打得到處通緝逃竄的人,有什麼自責去指責一個自始至終都在保護救助別人的人,還真是好意思啊!
“你們自己的機關城都被毀了,若不是大叔及時出現,全力應戰,那女人早就死在鯊齒劍下了,也活不過那麼久,還能為大叔擋那一下?她早就是已死之人,本來她的命運就應該是死在衛莊的鯊齒劍下,和那些墨家弟子一樣。誰讓她命苦,沒和你們一樣,躲進墨盒密室,做縮頭烏龜,而是被隱蝠抓到了衛莊的麵前,等待受死?不用想也知道,既然她沒死成,就一定是大叔及時出現阻止了,難道還指望你去。就憑你?能打得過衛莊?”
“可以想象,你那點能耐是做不到的。她自己要擋那一下,她自己選擇這樣的命運,大叔並沒有逼迫她吧?值不值得,用不著你說!還有,大叔那麼善良,他悲不悲傷你看不出來?”
“嗬!悲傷?我倒是沒看出來,一如既往地淡然。”盜蹠冷笑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那是你蠢!”天明心中一片腹誹,忍住了直接罵他智障的衝動,改了一下措辭。“你以為大叔向你們一樣,不是大喜就是大悲?那是神經病的表現吧?大叔情緒如何,你沒看出來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會去看。不去仔細體會就妄下結論,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你自己沒看出來就別胡說,我算是明白了,墨家都是這麼一群沒有腦子的人領導著,不滅就怪了。”這時天明像是恍然大悟了一番,隻不過,他的表情卻一改之前的戲虐,變得冷冽了起來,很冰很冷,冷到了人的心裏,讓不遠處的盜蹠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大叔一向善良隱忍,所以,你們就利用他的這些特點,為難指責於他是嗎?機關城是這樣!桑海城也同樣是這樣!你們利用大叔的善良,刻意讓他想起那些悲傷的往事。你們利用他的善良,讓他一直悲傷。你們還利用他的善良,讓他一直保護你們。”
“對於大叔所做的一切,你們沒有一點點感激之心,把它看做是理所應當,不僅如此,對於大叔,你們還不斷放大那些遺憾,把這些過錯都算到了他的頭上!你們,可真是無恥啊!”
“突然之間很想把你們和假仁假義,自私無情掛鉤。我家大叔哪裏對不起你們?當初他完全可以離開機關城,對此不聞不問豈不更好?但是,他留了下來,因那份善良具有責任心的心性,他留了下來。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你們的再次為難。當初,他就不該留下來。”
“這樣的話,或許他就不會扯上如此複雜的事情,也不會麵臨諸多的困境。墨家巨子我也不必當,那女人大叔也不必救,我們若是想要離開了,誰也攔不住我們!”
“如今,我的確後悔了,讓大叔一個人在這裏。”天明看著蓋聶,一字一句說道。“大叔,早知道,當時我就該把你帶走,說什麼也不讓你淌這趟渾水!”
包含著無限後悔加無奈的語氣傳到了蓋聶的耳中,蓋聶感受到了天明的心緒,久久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