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烽煙又起(2)(2 / 3)

史思明稱王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鄴郡城下,河東節度使李光弼坐不住了,他想北上魏州,堵住史思明。

李光弼說:“史思明在魏州按兵不動,主要是想等我軍懈怠,然後出其不意發動攻擊。我建議由河東兵團跟朔方兵團一起進逼魏州,向他挑戰,他前年在嘉山曾經慘敗給我們,一定不敢輕易出擊。時間一長,鄴郡城必破,那時安慶緒一死,史思明就沒有借口驅動他的士兵南下了。”

李光弼不愧是中興名將,他的眼光比別人獨到,如果他的謀略實現,魏州的史思明就會被堵住,困在鄴郡的安慶緒必死無疑。

可惜李光弼不是主帥。

建議報到“最高領導”——觀軍容宣慰處置使魚朝恩那裏,魚朝恩猶豫了半天,說道:“這個,這個,不可行吧!”

外行領導內行,就是這個結果。

原本,按照李光弼的策略,可以下成一盤活棋,既牽製史思明,又圍死安慶緒,現在,魚朝恩一票否決,活棋下成了死棋。

數十萬唐軍將安慶緒困在了鄴郡,同時也困住了自己。

不久,一個噩耗不期而至,九大節度使之一李嗣業箭瘡複發去世。

北庭節度使李嗣業在鄴郡城下延續自己勇猛的作風,每次與叛軍作戰都衝在最前麵,不料,在一次交戰中被流箭射中。李嗣業沒有把箭瘡放在心上,他隻是在營中休養了數日,眼看即將傷愈。

一天,營中突然鼓聲大作,李嗣業以為有叛軍襲營,頓時一個激靈,他正準備走出大帳查看,箭瘡崩裂,李嗣業大叫一聲,血已經從箭瘡處汩汩流了出來。

醫官趕到時,已經晚了,李嗣業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李嗣業去世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軍,眾人咂舌不已,尤其是八位節度使。節度使們不免有些抱怨,如果有一個主帥統一指揮的話,鄴郡早就拿下了,而現在,鄴郡是圍住了,同時也把自己困住了,這下還白白搭上了一個節度使。(在李嗣業去世後,李亨任命兵馬使荔非元禮接任節度使)

抱怨歸抱怨,但誰也不敢出頭,隻好繼續困守在鄴郡城下。

圍困還在繼續,安慶緒的日子沒法過了,他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為了逼迫安慶緒出城,郭子儀他們用了一個損招:截流河水,倒灌入城。

嘩啦啦的河水源源不斷地流進鄴郡城,時間不長,鄴郡城成了水城威尼斯,原來鄴郡城內水井的水麵離井口還有好幾米,現在好了,井水自動往外流,改自流井了。

鄴郡城成了一片汪洋,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沒有辦法,鄴郡城裏的士兵和老百姓隻好搭木架子,晚上就在木架子上過夜。

如果說水深的滋味還可以勉強忍受,那麼挨餓的滋味就沒法忍受了。

從前一年冬天被圍開始,鄴郡的糧食便吃一粒少一粒,吃到春天,糧食吃光了,老鼠迅速通貨膨脹。以前老鼠沒人吃,現在一隻老鼠售價四千。

人艱難如此,馬的日子更難。

幸好,那個年月築牆時采用泥土混雜穀皮,現在牆裏的穀皮也被盯上了,叛軍士兵把牆拆了,用水淘洗穀皮,然後集中起來喂馬。到最後,牆被拆光了,叛軍士兵便采用“綠色循環法”,從馬糞裏提取植物纖維,再來喂馬。

這日子沒法活了!

眼看鄴郡城內已是這副光景,郭子儀等節度使以為大局已定,破城隻是時間問題,索性不著急,慢慢等,總有城破那一天。

這時,大軍不設統帥的弊端便徹底暴露出來了,九個節度使各自為政,都不著急,沒有一個人提議主動進攻,也沒有一個人主動向李亨彙報,九個人各忙各的,都不著急,都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