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監、少府監、閑廄、五坊、宮苑、營田、栽接總監使,兼隴右群牧、京畿鑄錢、長春宮等使。
以前這些職位多數由楊國忠、王 、安祿山等大臣擔任,現在李亨信不過大臣了,他隻信得過李輔國。
除了給李輔國身上加擔子,李亨還給李輔國破天荒的封賞:
封成國公,實封五百戶。
宦官封國公,享實封,這在唐朝曆史上還是第一次,與李輔國一起分享這特殊封賞的還有李輔國曾經的上司——高力士。
不同的是,李輔國是李亨的人,而高力士是太上皇李隆基的人。
此時的李輔國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看高力士臉色唯唯諾諾的小宦官,他成了新皇帝身邊最紅的宦官,比當年的高力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所周知,唐朝中後期,宦官勢力扶搖直上,不僅幹預朝政,而且掌管禁軍,實力大到可以廢立皇帝的地步。如果追查宦官掌握禁軍的源頭,始作俑者還是李亨,而第一個吃螃蟹的則是李輔國。
李輔國在擔任諸多官職的同時,還受李亨委托掌管北衙禁軍,為了讓李輔國工作方便,李亨特意給李輔國在宮中解決了一套住房。
這還不算,原本皇帝的敕令要由中書省發出,現在改了,由李輔國簽字後才能發出。至於宰相和百官,他們離皇帝越來越遠,有時政府發生緊急事務,他們都需要向李輔國奏報,然後由李輔國向皇帝奏報,最後皇帝的旨意再由李輔國向宰相和百官轉達。
朝廷格局一旦到了這個地步,李輔國想不紅都難。
同當年的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一樣,人一紅自然就會有人主動湊上來,宰相李揆就是其中一個。明明李揆出身崤山以東的名門望族,與李輔國的李姓八杆子打不著,而李揆卻不這樣認為,他直接以李輔國的子侄自居,一見麵便幹脆利落地喊道:“五爹!(李輔國在家中排行第五)”
眼看李揆如此投入血本,百官幹著急沒辦法,於是隻能退而求其次,喊一聲“五郎”。
“五爹”也好,“五郎”也罷,隻說明了一個事實,李輔國很紅。
不久,李輔國的紅又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皇帝李亨居然給他操辦了一門親事。
在開元天寶年間,高力士曾經迎娶了一個小吏的女兒,開了宦官正式娶妻的先河,如今,李亨更上一層樓,他給李輔國選的人家,比高力士嶽父家的門第高得多。
李亨選的是前任吏部侍郎元希聲的侄孫女。
經過這次聯姻,元家得到了豐厚的回報,李輔國妻子的叔叔一舉進入高官行列,而李輔國的嶽父則升任梁州長史。
誰說隻有讀書改變命運?
婚姻也能!
太上皇搬家
爆紅的李輔國在長安城中肆意地享受著勝利果實,心情不是一般地好,多年媳婦熬成婆,換作誰都會興奮不已。
然而,興奮的李輔國也有不興奮的時候,那就是遇到高力士時,在高力士那裏,李輔國從沒有找到舒坦的感覺,因為高力士依然不把他放在眼裏。
在別人看來,李輔國已經是炙手可熱的紅人,而在高力士眼中,他還是當年的李靜忠,當年那個不招人待見、四十多歲才當上馬童的小宦官,僅此而已!
什麼李輔國?你以為你穿了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你還是李靜忠!
同所有暴發戶一樣,李輔國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尤其是在他發跡之前那些輕視他的人的認可,隻有在那些人麵前挺直腰板,李輔國這些暴發戶才能真正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遺憾的是,在高力士的麵前,李輔國始終找不到。
李輔國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在高力士麵前找不回麵子,無論如何,一定要在高力士麵前找回丟失多年的麵子,一定!
李輔國仔細分析了自己和高力士,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和高力士隻不過是兩條狗,一條跟著李亨,一條跟著李隆基。
現在一條想蓋過另一條,根本的辦法就是從主人身上入手,隻要把主人身上的文章做足,那麼戰勝那隻叫做高力士的狗,問題不大。
李輔國說幹就幹,他要在李隆基、李亨父子身上做文章,隻要把李隆基這個太上皇打落下馬,那麼高力士還能猖狂幾天?
換作別人,一般不敢在李隆基、李亨的父子關係上做文章,而李輔國不是一般人,他知道李隆基、李亨父子關係中的軟肋,那就是互不信任,相互猜忌。
盡管李隆基已經將傳國玉璽交給李亨,但李亨對李隆基的猜忌從沒停止,畢竟自己這個皇帝是“先上車後買票”,萬一哪一天太上皇拿出一份“密詔”,自己的“皇帝”頭銜可能就過期了。
李亨對李隆基采用了兩麵派的手法,一方麵他在暗中對李隆基有所監視,一方麵他在李隆基的麵前將仁孝進行到底。最典型的例子是,每逢李隆基駕幸華清池,李亨都會迎來送往,而且每次親自為父親牽馬一百步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