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我便向暖墨請辭。
“為什麼?無痕?為什麼要走呢?”
“沒什麼。隻是這裏畢竟不是你的‘蒹葭閣’,我住在此處多有不便,還是告辭為好。”
“這位先生,‘臥塵居’雖不比‘蒹葭閣’,但還是容下一名大夫的。”豪爽的聲音傳來。葳蕤姑娘一身大紅色的長裙,竟將這俗不可耐的顏色穿出了幾分仙氣,尤其是耳畔那對火焰般的耳墜,更襯的光彩奪目。
季布者,楚人也。為氣任俠,有名於楚,為人重然諾,有“得金千金,不如得季布一諾”的說法。那麼有“紅妝季布”之名的葳蕤姑娘都開口了,我也應該沒什麼好推辭了。
我懊惱的揉揉耳朵,氣悶悶的開口道:“暖墨,你算是千伶百俐,怎麼非要我把話說透,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啊。我已經囊中羞澀了,再不想些辦法賺些銀子,難道要靠你養活麼!”
暖墨和葳蕤微微一愣,隨即放聲大笑,真是氣死人了。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暖墨抑止住唇邊微揚的笑意,著人端來一盤銀子。
“這裏有紋銀一百兩,算是這一路的酬勞,無痕你收下好麼?”
我看著她紅潤的笑臉帶著企盼,抬手取了一塊十兩重的銀錠,放入懷中:“這已足夠。”
離開“臥塵居”,我隨處找了個小客棧住下。
其實身上不是沒有銀錢,安王賞的不算少,隻是與她們相處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我隻想韜光養晦做個小小的大夫就好。
這個客棧倒並不小,隻是現在並非用飯時間,前堂的桌子隻零零散散坐著些客人,靠牆的一桌有兩個人引起了我的注視。看不清麵貌,隻是渾身撒發著一股冷冷的氣息,嚇得小二上菜的時候都哆哆嗦嗦的。不像是江湖人,因為他們的舉止不時流露出受過的良好教養,隻是偶爾流露出冷冽的殺氣,但也不像是殺手之流,倒有兩分睥睨天下的傲氣,好像統領百萬的雄師似的。
與我無關。要了幾個小菜,我問掌櫃此處可有民居出售或是出租,一臉淳厚的掌櫃正在努力思索……
“先生……先生……”喘息的聲音顯出主人的急促。
我抬頭,是暖墨身邊的丫頭,叫寶藍的,旁邊還跟著一個發絲散亂,神情慌亂的女子……
還沒等我回過神,那女子“撲通”一下就給我跪下了,一邊磕著頭,一邊哭道:“先生,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先生了!”
我是一臉迷茫的看著寶藍,這是怎麼了?
寶藍也是淚眼朦朦:“先生,墜兒的小姐快要死了,可是沒有一個大夫肯救治,先生,你醫術好的很,就幫幫墜兒吧。”
雖然我是一頭霧水,不過一個女孩子在我跟前一個勁的磕頭總是不雅,我伸手扶起她:“別急,莫慌,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
那女孩已經泣不成聲,哽咽道:“小姐生了好重的病,可是我求了好多醫館,都沒人肯出診,小姐快要死了,先生,你大恩大德,救救我家小姐吧……”
奇怪,難道堂堂京都,竟有什麼病症無人敢出診?
旁邊的掌櫃突然插話道:“這位客官您是外地來的吧,勸您還是莫要惹禍上身吧,柳……大人已經放話了,若是有人敢為……雅蘇小姐救治,就是和……大人作對,所以都沒人敢出診,客官您……”
我眯起眼睛,這柳大人是什麼人,天子腳下竟也如此大膽。不過,此時好像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我抓起桌上的包袱,對著寶藍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