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玉說的堅定,但彼時的沐清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我們要瞞到什麼時候?外麵的那些大臣難道會想不到嗎?”
沐清絲毫都不覺得,以她跟柳寒玉兩個女人的力量,能夠扭轉乾坤。
可柳寒玉卻不知道為什麼,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都一定要將這件事情瞞到底。
“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就算什麼時候吧,他到現在都沒有醒,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柳寒玉有些頹然的說道,為了更好的照顧白斌桓,她常駐禦書房不說,沒日沒夜的照顧他,更是心力交瘁。
更要命的是,每一次見到白斌桓,柳寒玉總會下意識的想起他們之間的過往,或者心酸,或者無奈,到最後是絕望。
這所有莫名的情緒統統圍繞在她的身邊,恨不能將她扼殺掉。
“怎麼會這樣?難道連你都沒有辦法嗎?”沐清這才徹底的著急了。
從來,她都很相信柳寒玉說的話,而現在,她隻覺得自己從中聽出了幾分蒼涼感,而這份無力,不僅僅是柳寒玉的,也是她的。
柳寒玉沒有說話,隻定神看著她。
眼下,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也不過隻有一個沐清而已。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她說的是白斌桓。
沐清堅定的點了點頭,沒有做聲。
一連七天,後宮沒有半點消息放出,而朝堂百姓更是連著七日不朝。
好在,白斌桓前一段時間奮戰不停,國家大事倒是沒有落下多少。
“你醒了?”
白斌桓剛一睜眼,就見柳寒玉端著一隻玉碗,不停的攪動著什麼。
“你在這兒做什麼?”
白斌桓茫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眼底滿是不解,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剛一用力,才發現整個人軟的可怕。
“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柳寒玉長歎一聲,轉頭將手裏的碗盞放下,這才又走到白斌桓跟前,扶著他斜坐在床頭。
“看來,你是完全不知道,這七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柳寒玉輕笑。
“什麼?七天?”
白斌桓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你的意思是,朕睡了七天?”
白斌桓下意識的晃了晃腦袋,可是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先前的事,“朕隻記得,朕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
“嗬嗬。”柳寒玉冷笑,“是啊,您是個親政愛民的好皇帝,為了這天下百姓,就差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徹底交代了。”
她說的淡漠,白斌桓聽著卻不由自主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他再想追問,柳寒玉卻自顧自的往門口走去,顯然根本就懶得與他多說什麼。
白斌桓自覺無趣,索性就閉目養神,也不管她。
直到,有奴才近前,伺候著他喝下微涼的藥,白斌桓問起,才知道,這七天七夜柳寒玉幾乎衣不解帶的陪護在自己身邊。
為了他一句“不許宣禦醫”,甚至不惜封鎖整個後宮的消息。
過去的七天,隻怕是除了白斌桓,所有人都難以安睡吧。
白斌桓心下一驚,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入夜的時候,柳寒玉又來了。
這一次,她換了一身素色的裙裝,剛一進門,就一本正經的給白斌桓切脈問診,對他異樣的神色視而不見。
“這幾天辛苦你了。”柳寒玉剛準備抽手離開,白斌桓卻突然猛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就在柳寒玉遲疑之間,他緩緩道。
“不過就是醫者本分而已,皇上太客氣了。”柳寒玉的神色依舊淡淡的。她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想要趁著白斌桓不注意就抽身離開。
她倒是的確注意到了白斌桓的異樣,但她根本就沒有往別處想。現在見他這副模樣,柳寒玉很確信,他一定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可惡。”
她忍不住低咒一聲,明明已經吩咐過,誰都不許將事實真相告訴給他,誰能想到,她才離開不過一會兒,就立刻被他們給出賣了?
“我的確可惡,讓你辛苦了這麼久。”白斌桓邪魅的一笑,輕輕一帶,就將人攬入了自己的懷裏。
“白斌桓,你放開我。”
當熟悉的溫熱傳來的時候,柳寒玉有一瞬間的愕然,這個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這七天更是時常充斥在她的鼻翼間。
“你在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放開你?寒玉,我白斌桓發誓,這一輩子都絕不會再放開你的手,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