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鏑銳,少年兒郎誌通天,單刀直挑三十關,驚鴻見飛虹醉了天色,暮了紅顏。
誰逍遙,風華不關清河月,何人歎落魄少年,怎堪記忍淚強付笑顏,擾亂神關。
多情郎,明媚嬌色爭花豔,纖手翠裙小羅扇,住心間儂片語催我寒,此去何年。
憶往年,懵懂不識人心險,幾經風波方知惡,久傳唱粉伊人誤豪客,不唱肝膽。
時間的鍾,擺在心間,記憶中的當年在時間的衝刷下,隻剩下些零零碎碎,滿目愴然。
你曾說,若在琳琅九天上贏得盡心琴,便要為我奏一曲世人都不曾聽過的曲子。哪曾想,琴依舊,人依舊,如今卻陌路背離,再難言。
時間的魔力啊,能夠將一切美好回憶,在一瞬間變的極淺極淡。當年的俊朗少年,蹉跎成了今日的夜難眠。當年的美豔少女,再難相見。當年的情義無雙,而今的心如鐵石。
再難有那一曲醉群雄;
再難有那一壺笑蒼生;
再難有那一舞定千軍。
也絕不會再有伊人在耳邊笑罵:“說辭大哥是豬”
一切都變了,就像如今選擇走火煉心,背離情義,再難回頭一般。
回頭難,也不願回頭,延續至今的痛,又怎麼能輕易的放下?
唯有殺,才能解脫。唯有複仇才得歡樂。
落寞的眼,古樸的刀,呆立的人,這一刻,一切難言。
看在眼裏,不忍從心底散發而出。
來卿不忍,蘇量玉也不忍心。
“老伯,執著是最大的痛,為何不試著放下呢?”蘇量玉抿了抿嘴,強聲說道。蘇量玉的性子一直是柔中帶剛,即使眼前的這個老者恐怖難言,蘇量玉依然選擇了一吐心中所想。
縮頭一刀,落得憋屈。伸頭一刀,卻能不失自己本意,或許能夠別有所獲。
聽了此話,那老者輕輕一顫。
放下?
那一年的古羅殺陣強勢圍殺,能放下麼?碎盡自己渾身筋脈的恨,能放下麼?陷害自己,致使自己無立足之地的仇,能放下麼?
真能放下麼?自己以為可以。自己認為當心被人情所蒙蔽的時候,所有的過錯都可以被放下,原諒。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痛後,才發現,有些事永遠無法被原諒。身上的血毒發作之時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有一份情,待還。有一樁仇,待報。有一個娉婷的女子,可能還在絕望中苦等。
而這一切,沒有人期待原諒!唯有殺,才能解脫。不殺,心始終是殘缺的。
“你們二人可知我是什麼人?”老者沉思許久,終於開口。
“不知。”蘇量玉低下頭,淡淡回道。老者的回答大出他的意料,也打消了他心裏的一絲疑惑。
“不知。”來卿也搖頭,咬了咬嘴唇,問道:“老伯和謔聲禪師有什麼關係?”
那老者輕聲一笑,雖笑卻依舊透著三分失落,回道:“江湖百態,武林之中像你這麼背刀的卻是獨一份。”
來卿一聽,頓覺好奇,心中對老者的畏懼也少了幾分。當下再問:“哦?老伯不願說也就罷了,但老伯又如何說我這樣背刀是獨一份?”
來卿說完,眼光灼灼的盯著那老者。女子的直覺告訴來卿,這老者是個有故事的人,而這一切或許與自己那二師傅有關。來卿已經不能袖手,唯有直問!
察覺到來卿詢問的目光,那老者也看了來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