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恩的努力下,伊念生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漸漸地,雙手雖然做不到原來那麼靈活,可也能活動了。
“恩恩,我還有一些存款,是連你阿姨也不知道的,本來是想留著給你置辦嫁妝,現在你取出來,當醫藥費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伊念生吃力地將這段話寫出來。
“爸,我手頭的錢夠了,你不用擔心,等沒錢了,再用你的。”伊恩笑道。
“嗯,你這孩子也別光顧著我,我現在很好,你回去多休息休息。”伊念生寫道。
同樣看不下去的,還有梁煙。
“伊恩,你再這樣下去不行,就算你想借著忙碌去忘掉些不愉快,可也不能這麼毀了自己的身體。”公司午休的時候,梁煙看著伊恩說道。這女人竟然在吃飯的時候打起瞌睡來,最神奇的是,她的嘴巴竟然還在咀嚼。
“你說什麼呢?”伊恩瞬間清醒,打了個激靈,繼續吃飯。
“我說什麼你心裏清楚,相逸臣就真的在你心裏紮了根,讓你非要這麼折磨自己?”梁煙正色,“我知道伯父現在的情況很好,雖然行動不便,可是精神卻比以前還好。你給他請了看護,二十四小時守著他,可就算這樣,你還把自己折磨成這副鬼樣子。你到底是折磨自己,還是折磨關心你的人呢?”
“我……”
“你知不知道伯父很擔心你?那天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偷偷跟我說,看你這麼累,他都覺得愧疚,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你。”梁煙說道,“伊恩,讓自己放鬆點吧。”
伊恩長歎一口氣,點點頭。
伊恩一早上班前,去了一趟銀行。看著存折上僅剩的兩萬塊錢,伊恩不禁重重地歎口氣,這兩萬塊錢,頂多還能撐上兩三個星期,現在的醫院不看到錢就不給治療。伊恩把存折放起來,不禁犯愁,怎麼去弄錢來?
正想著,薛淩白突然來了電話,“伊恩,下班我去接你,帶你去吃飯。”
料想到伊恩一定會拒絕似的,他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便掛斷了電話。
“王朝”依然是那麼高調奢華,伊恩沒想過,她還會再有走進來的一天。
“薛少,伊小姐。”經理恭恭敬敬地叫道。
“你想在大廳,還是去包間?”薛淩白問道。
“大廳吧。”伊恩說道,下意識地不想和薛淩白單獨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感覺怪不自在的。
薛淩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輕笑一聲,對經理說:“那行,給我們在大廳挑個位置吧。”
“好的。”經理忙說,“薛少,伊小姐,這邊請。”
“相大哥?相大哥?”溫柔卻又有些羞怯的聲音響起。
“什麼?”相逸臣回過神來,看著對麵的周語琳。
昨天接到母親宋麗倩的電話,說今天必須跟周家的小女兒見個麵。地點定在了“王朝”,卻沒想到,他才剛坐下來沒多久,就看到經理帶著伊恩和薛淩白自不遠處經過,看樣子,他們也要坐在大廳。
相逸臣微微眯起了眼。
她還是老樣子,不喜歡兩人單獨在一間屋子裏。
而他現在之所以坐在大廳,就是因為周語琳也提出了這個要求,說這樣自在一些。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想起了那次,伊恩也是這麼說的。
眼睛雖是看著周語琳的方向,可他腦子裏滿是伊恩的臉,不自覺地就愣怔起來。
“相大哥?”周語琳看到相逸臣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麼專注,便不由得紅了臉,無限嬌羞地叫了一聲。
相逸臣回過神來,看到周語琳嫣紅的臉蛋,知道她誤會了,卻也懶得解釋,將杯中的紅酒飲盡,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伊恩和薛淩白所在的位置。
伊恩和薛淩白剛剛點好了菜,薛淩白就接到了一通電話,“喂?”
“淩白,你在哪兒呢?”蘇靜寧在電話中說。
“吃飯,有事?”薛淩白不鹹不淡地應著她。
“你出差回來這麼久,咱們倆都還沒見過麵。”蘇靜寧毫不掩飾聲音裏的委屈。
“靜寧,咱倆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又沒有兩情相悅,更沒有如膠似漆,就不用總見麵了吧。你愛幹嗎幹嗎去,我不管你,你也用不著管我。”薛淩白嘴角仍掛著嘲諷的笑。
這時候服務生將菜端了上來。
薛淩白便說:“伊恩,菜來了你先吃,不用等我。”
他這話,順著電話清楚地傳到了蘇靜寧的耳朵裏。
“淩白,你跟伊恩在一起?”蘇靜寧瞬間提高了聲音,“你在哪兒?王朝嗎?”
薛淩白扯了扯唇,“你甭管我在哪兒,也別想著來找我。蘇靜寧,你要是真敢站到我麵前來,咱倆立馬解除婚約。”
“淩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是,當初是我堅持要跟你訂婚,讓你家裏人給你施加壓力了,可你怎麼能動不動就拿解除婚約說事?你就算不愛我,難道我對你的愛,你感覺不到嗎?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點尊嚴嗎?”
“尊嚴,你需要嗎?”薛淩白冷嗤,冷淡地說:“我餓了,掛了。”
“你幹嗎故意提我的名字,生怕蘇靜寧不知道你跟我在一塊兒嗎?”伊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多好,她非得介入你和相逸臣之間,現在輪到你刺激刺激她。跟我在一起,也算是報了仇了不是?”薛淩白聳聳肩,完全不在意地說。
“薛淩白,你……”
“犯什麼傻啊,快吃菜。”薛淩白說道,把筷子塞到她的手裏,“這些菜可都是你點的,趕緊吃。”
“薛淩白,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好,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你。”伊恩說道,明明都是她喜歡的菜色,卻突然咽不下去了。
“你這個死腦筋,誰還非讓你回應了,你這女人一定沒被人寵過。”薛淩白笑道。
伊恩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跟楚揚一起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她在寵著楚揚。相逸臣確實說過要寵她,現在想來,那或許不算是真的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