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已經明白黃如論先生的態度。為了盡朋友之道,我又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我個人認為,無論您是先在重慶蓋房子,還是先在昆明建飯店,我個人的意見,您的大本營應設在重慶。”

“為什麼?”

“重慶,是巴渝之地,有著幾千年積澱而成的碼頭文化,因此,這裏的人民不僅具有勤勞、向上的優秀品質,而且還有著很大的包容性。換句話說,他們有著廣大的胸懷,歡迎外來的客人。”

“昆明呢?”

“比不上重慶!”

“為什麼?”

“20多年前,我寫過一部《龍雲盧漢和蔣介石》的書,不久,又根據這部書拍了一部電影《龍雲和蔣介石》,對雲南一尤其是對昆明的人文情況有所了解。”

從黃如論先生的表情看,並不同意我的意見。為此,我又從曆史的角度闡述我的看法:

“當年,劉備圖川,先占今天的重慶,以三峽、夔門為屏障,終成鼎足之勢;待政治、軍事中心移往成都,就造就了樂不思蜀的亡國之君了。同樣,吳三桂鎮守昆明期間試圖反叛清廷,結果兵敗西南。除卻天下大勢這個因素外,也與生活安逸,兵無鬥誌有關。”

黃如論先生微微地搖了搖頭。

“再說抗日軍興,蔣介石兵敗西撤,他既不把陪都選在成都,也不把昆明當做指揮中心,他堅持走劉備圖川的老路,把陪都設在重慶,曆經八年抗戰,終能還都南京。”

“我既不是劉備,也不是蔣介石。”

“這並不妨礙您坐鎮山城,南控昆明,北轄成都,造就您的房地產大業嘛!”

“還有什麼根據嗎?”

“有!自古有一種說法,川人不走出夔門,永遠是地頭蛇。夕卜鄉佬不入川,也很難造就大的事業。如李白仗劍出川,終成詩仙;杜甫逃難入蜀,終成詩聖。”

“你說得不無道理,但時下的重慶開發房地產的條件尚不成熟。”

“您的根據呢?”

“第一,重慶很窮。雖然我們國家作了西部大開發的決定,以及重慶化為中央直轄市近10年,但是這裏依然是勞力輸出的地方。換句話說,當地已經沒有現成的資源了,才有勞力輸出。第二,當地的資源都在整合之中,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利用這些資源。舉例說,重慶原來是一個重工業城市,搞輕工業才剛剛開始,農民苦極了。”

“結果,蓋的房子賣不出去,是嗎?”

“不完全。”

“那又是什麼原因呢?”

“我去過幾次重慶,在做社會調查的時候發現,重慶是丘陵地帶,都給當地有關係的人把地圈了,或沒有關係的幾個人合在一起買了。土地變成了小商品市場,絕不適合像我這樣有實力的人去開發。把話說白了,在沒有規律的情況下,一個有規律的公司進去肯定是要失敗的。另外,第一,他們買的地很便宜,二萬一畝,五萬一畝,最多十萬一畝,我們要買就貴多了;第二,我們鬥不過當地的勞動力。重慶人在外麵是非常規矩的,在本地就是霸王了;第三,重慶房地產長期處於混戰之中,肯定有失敗和危機。事實也說明,重慶賣不出去的房子比重很大。”

“那您不是說去重慶蓋房子嗎?”

“對!但是,我認為在重慶造城的條件還不成熟,正在考慮可否建酒店、建銷品貿。”黃如論先生說罷端起一杯剛剛沏好的普洱茶,說道,“柱子哥!請喝我從昆明帶來的上好的普洱茶。”

我清楚黃如論先生此舉的用意,遂接過這杯普洱茶,心照不宣地說道:

“等老弟在雲南建成新的‘世紀城’,我再去您在昆明建的五星級大酒店,品正宗的普洱茶!”

又是一個傍晚,黃如論先生拿來一遝親筆書寫的墨寶,十分客氣地說:

“這是我忙裏偷閑寫的一些字,想結集出版,請老兄給寫個序。”我雙手接過這遝散發著墨香的字幅一看,“慈生我心,善行天下”八個大字映入我的眼簾,不知何故,我竟然與黃如論先生去中西部開發房地產業聯係起來,當即說道:

“為了老弟去中西部善行天下,我願為之作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