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彥深傲嬌地扭過頭:“當然是我。”
“嗯……”岑桐決定換一種更容易被理解的措辭,“我是說,鏡子裏有什麼值得看的。”
這回柳彥深一抬下顎,語氣更傲嬌:“難道我不值得看?”
岑桐很誠實地搖頭:“對於天天能看到這張臉的您老而言,並沒有什麼值得看的地方。”
“這樣。”柳彥深覺得有道理,恢複了和她的友好交談,“其實我在看這鏡子背後。”
岑桐點點頭:“然後看出什麼了嗎?”
“來來來,”柳彥深毫無鋪墊地拉過岑桐,撥正她的肩膀,讓她正對著鏡麵,“你看出什麼了嗎?”
“用眼睛看隻能看到我。”
“那用別的呢?”
他倆的對話是如此詭異,難得還能聊得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用腦洞看的話,”岑桐站得筆直,“你們調查的失蹤者曾像貞子一樣從鏡子裏爬出來後,從這個房間翻窗逃脫了。”
扶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一顫,岑桐稍稍偏頭:“我說錯了嗎?”
“對不對要等驗證,不過你是用什麼挖出這個腦洞的?”
“這樣,”岑桐學著柳彥深的語氣回答,“我出電梯的時候看到這層樓的消防布局圖,發現這裏所有的房間都是鏡像對稱的。之前你說過隔壁房間有人失蹤了,那就是說失蹤者是以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離開酒店的,也就是不從門走。”
她抬起手,指著右邊的窗:“進房間前,我用手機手電照的那一下照到了窗外的樓梯。酒店的窗戶常年不關,失蹤的房間或可稱為密室,但這間不是。所以你們懷疑失蹤者是用某種方式來到這間房間,然後從窗外連接居民區的樓梯離開的。”
“那你為什麼會覺得失蹤者是從鏡子裏爬出來的?”
岑桐一臉驚訝的表情被清晰地映在了鏡子裏:“和鏡子沒關係你在這裏看鏡子?”
鏡麵光潔,亦映出柳彥深眼底似有似無的點點笑意:“投機取巧。”
“腦洞嘛。”岑桐攤手解釋,順勢甩開身後人,“給個條件發散思維就能想到有人事先將鏡子背後掏空,後來人隻需要拆了鏡子就能自由出入兩個房間。證據嘛,卸了鏡子就知道是不是了,說錯了也不用負責。倒是你……”
她一回身,斜仰頭看向柳彥深:“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私家偵探,但如果這是一篇推理文的話,你已經在扮演偵探這個角色了。我不負責可以隨意開腦洞,你不需要證據麼?”
岑桐歪著腦袋,神情裏幾分頑皮幾分嬌俏。她的眼睛偏長,平日裏為了賣萌會刻意睜圓了,此時一挑眉眼角斜飛,倒像隻慧黠的狐,正緩緩攏起鬆軟的尾。
“卸了鏡子就能知道的事——這可是你說的。”
“到了法院你也這麼說?”岑桐可不吃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這套,“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推理文裏的偵探推理出的手法也好、找到的證據也罷,有很大可能交到檢方就被打回來,這算不算bug?”
“你在解一條證明題時遇到了瓶頸,有人給你添了一條輔助線,但沒有給你填充證明步驟和所需定理,這算不算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