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要好好想想。”岑桐邊說邊走,“霍拉”一聲踏碎一段焦木。

辛袖和辛季麃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聲息全無。

“這地方怪怕人的,也不知道當初火災時有沒有人員傷亡。”

“除居住在別處的院長和部分外出學習的教師外,全部身亡。”

這話說得岑桐一驚,剛想落下的腳也立即抬了起來,生怕一不小心踩散了聚集於此的亡魂。

“那火災成因呢?”

她掏出手機調出手電。慘白的燈光落在枯朽的木上,看起來越發瘮人。燈影混雜的明滅空間裏,仿佛真隱藏著什麼。

“目前能查詢到的成因是煙花爆竹燃放引起了火災以及爆炸。福利院的裝修建材中也使用了大量的易燃材料,燃燒產生的有毒物質也使得很多人或中毒或窒息而死。”

雖然很清楚這裏早已經被清理過,但聽到這些的岑桐還是心有餘悸,火災當夜的慘象光是想想便足以讓她不寒而栗。

“既然是燃放煙花爆竹引起的,也就是說火災發生的時候正值新年?”沒等柳彥深回答岑桐便兀自說了下去,“福利院的孩子沒有家庭而留在這裏,為什麼教師隻有外出學習的幸存下來?就沒有同院長一起居住在別處的?”

“這家福利院是家私人承辦的福利院,出於經費的考量,除了最初有一批教師外,後來的教師大多是沒找到養父母而在福利院成年的孤兒,因而一直居住在福利院中。”柳彥深在大廳裏四處轉了轉,回身對岑桐招了招手,“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著他便走向了另一個出口,熟稔得就像在自家一般。岑桐掂量著腳步跟了上去:“你倒是對這裏熟悉得很。”

“以前到這裏做過義工。”

柳彥深邊說邊環顧四周,仿佛回到了那段為了公選課而隨室友來這裏做了一個月義工的時光。當時他們有節必修課需要完成三個學分的社會實踐,雖然柳彥深很喜歡摻和各種案件,但命案要案是不能隨便寫出來的,太小的案子寫成報告又太不嚴肅,更何況課程允許小組完成實踐,他們寢室四人一合計,跟著其中一個到了J 市的這家福利院。

也就是在那時,柳彥深結識了耿思冶,不過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時間容不得他細細去回憶,因為他要到的地點已在眼前。

一棵栽在巨大盆中的更加巨大的鬆樹。

雖然福利院被燒得七零八落的,但因為處在福利院離起火點最遠的角落裏,這個鬆樹幸免於難。即便如此,紅色的陶盆也被燎出了焦黑的紋路,鬆針也不複從前的青蒼。

“以前見過不少盆景鬆樹,卻很少見到這麼大一棵還栽在盆中的鬆樹。”岑桐感慨道,“得有多少年的曆史啊……”

“我也不知道。”柳彥深抬起腿,踩在了陶盆的邊緣,對岑桐伸出了手,“你能爬上來麼?”

“沒問題。”岑桐看著他毫無誠意的伸手,心想這個人可真懶,連做樣子都做得這麼假,“陶盆看著高,實際上八九歲的孩子就能爬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