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盡頭是個黑發的女人,看到嶽徵羽走近,便摘下了口罩,衝著她甜甜地一笑。
耿思冶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麵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至於名字,那更是無從說起。
她的笑容是那樣恬靜美好,直讓人覺得她手中的手中刀是個虛晃的擺設。
“是你呀,我還是以為是岑姐姐親自來呢。”
岑姓很少見,耿思冶想遍他所有認識的人,也就隻想到了岑桐。
其實他們的目標是岑桐?
耿思冶的心一提。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這些。
路琴說得沒錯,如果當時嶽徵羽沒來,那躺在墓地的便是岑桐了。
他對自己的性格很清楚,更清楚柳彥深和岑桐的脾氣。他是個保守而缺乏好奇心的人,斷然不會像嶽徵羽一樣碰上個什麼按鈕就去按,就算真的掉下去了,也有自保的方式。
但無論是他沒有發現,還是發現了保住了自己。
柳彥深和岑桐都不會坐視不管,那樣的話……
他不希望嶽徵羽有事,但岑桐就可以出事了麼?
作為警察,不讓市民遇到危險是他的職責,不由親疏而論。
對他而言,無論是誰遭遇這樣的下場,都是他的失職。
岑桐逃過一劫,但在這次,她是否還能逃過?
想到這裏,耿思冶突然緊張起來,就連看到嶽徵羽被迷暈時都毫無反應。
他需要盡快出去,阻止陶曦文的下一步行動。
柳彥深能在房間裏看到岑桐的活動。
然而這一切隻有他知道,就連岑桐也毫無察覺。
此時的柳彥深被束縛在一張床上,仰著腦袋看岑桐在房間裏的一舉一動。他剛剛被告知,一旦岑桐深陷其中,她的任務就算失敗,而他的亦如此。
柳彥深有點想爆粗,可是他們將他的嘴都封住了。其實他爆粗了也沒用,畢竟他看的是直播,無論弄出多大的動靜,岑桐都不可能知道。
身為徹頭徹尾唯物主義分子的柳彥深第一次意識到了心有靈犀好像是個很實用的技能,至少他不至於像此時一樣無能為力。
他發誓,如果此生他還能完好無缺地和岑桐活在正常的世界裏,他就再也不吐槽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的心有靈犀了。
他要……把柯南當男神!
而對這些一無所知的岑桐則感覺自己回到了W中。
那種住在玻璃房裏的感覺……一模一樣。
明明大家都坐在一個教室裏上課,明明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大庭廣眾下來,為什麼所有人都可以當沒看見?
為什麼她們就可以當她不存在?
就像此時,除了她以外,每個人都能找到交流的對象。
隻有她對著一團空氣張了張嘴,卻又閉上。
這些人,就算是真的,也會無視她的存在。
更何況她們還是虛擬的。
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清楚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一種抓不住的痛卻一點一點漫上心房。
她坐在為她準備好的椅子上,伏在桌上,聽著曾經閉著眼睛也不會做錯的三角函數,自己都沒注意到何時眼淚已經布滿臉頰。
隻有柳彥深,凝神諦聽,她悲傷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