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編笑,孺子可教,記住了,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炒作真相!
記者小心問,敢問神馬是炒作真相?
胡編拿桌上的報紙砸他,二貨!對一切戳中人類原始欲望的雞零狗碎都要竭盡所能吹捧,吹到那幫孫子流鼻血,明明心裏貓抓似的想同流合汙,嘴上還都裝衛道士,放個屁都帶著聖人味兒,這就是炒作真相。
記者說,那不是嘩眾取寵麼,會被人潑糞的。
胡編說,這不是嘩眾取寵,而是不走尋常路,你還放心了,這世上有大糞,可也有愛糞的蒼蠅,數量還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隻有這樣做了,才能吸引眼球,才有大把的錢賺,誰會跟錢過不去呢?他轉向馬良,用奶媽的眼神看著馬良,小馬同學,我知道你很聰明,你懂我的意思是麼?
馬良目瞪口呆。
崔州平聽完,一口酒噴出來,"尼瑪!"
馬良抹淚,"曾經在我心中如此神聖的職業,現在成了殘垣斷壁,我受桑了!"
崔州平哼道:"你丫知足吧,至少你還能摸著理想的衣角,我呢,被理想掃地出門!"
馬良哀歎,"表提了,還什麼理想,我寧願被理想掃地出門,也不願意被理想的衣角打成篩子,這個打擊好慘烈。"
崔州平悶悶喝了一口酒,"還是讀書的時候好,沒有那麼多烏七八糟的現實打擊,理想藏在最美好的地方,幹幹淨淨。"
馬良默然一歎,"現在想來,還挺佩服諸葛亮,他敢堅持理想,如果理想不符他的願望,他寧願選擇沉寂,如果理想的實現遙遙無期,他可以自己去開辟一片天空,他能忍受犧牲、痛苦、煎熬,他敢和命運去戰鬥!"
"他比我們有勇氣。"崔州平低低地說。
馬良陡然道:"可我們為什麼不能學他呢,去拚一次,哪怕,哪怕隻是一次。"
崔州平眼淚橫流,"親,人和人是不同的啊。"
"不同也能拚的,"馬良也哭了,"尼瑪我們就這麼認輸了麼?這才剛剛開始,怎麼就能認輸了?"
剛剛開始為什麼就要認輸,這句話一直種在馬良心裏,他後來對諸葛亮說,你是不是從來不肯認輸,諸葛亮認真想了想,他說,不,我會認輸,我沒有那麼強大。
隻是承認自己認過輸的諸葛亮,當他踏上征程,卻從不曾撤退。
也不知是幾更,諸葛亮便醒了,窗外白亮白亮的,似是星光,他披衣下床,開了門來,一大片銀色光芒湧入懷裏,宛如女兒家冰涼的頭發,瀑落落地撒下來。
院子裏安靜得能聽見花樹夢囈,隱隱一個人的背影投過來,被風一蕩,水似的流向他,他站住了,看她的背影映在月光洗淨的石板地上,他伸出手,手影觸上她的手影,他覺著自個的小把戲太幼稚了,可又忍不住。
"背後施小動作,諸葛亮同學,你才兩歲麼?"忽然的聲音驚走了髒腑裏淘氣的孩童,諸葛亮猛地收住手,抬頭時,黃櫻已奔到眼前,笑容裏漾著皎潔月光。
他笑著捏住她的鼻子,"大半夜不睡覺,在院子裏裝女鬼嚇人麼?"
黃櫻恨他,"我在看星星唄。"
諸葛亮故意瞪了雙眼,"你不是吧,一把年紀了,還學小清新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去死!你才一把年紀!"黃櫻拍了他一巴掌,"我是在想,能不能造一架機械,能更方便地觀星。"
"嗯,是什麼東西?"
"望遠鏡。"
"那好啊,你造吧,造好了給我使使。"
"沒問題,自然要拿給你用。"
諸葛亮便輕輕擁住她,仰頭間,漫天星鬥縱橫肆意,宛如撒去宣紙上的寫意墨色,他靜默許久,說道:"今天真要謝謝你爹了。"
"他遲早也是你爹,為你打打圓場,也是樂意的。"
諸葛亮輕輕笑。
黃櫻掐他的胳膊,"幹嘛,不願意麼,我爹可在外人麵前說你是黃家女婿,我不嫁你也隻有嫁了。"
"好,我一準做黃家女婿行了吧。"
"說得這麼勉強,沒誠意!"
"大姐,我是真心真意的,你哪裏看見我勉強了?"
"哼哼。"
諸葛亮又沉默片刻,猶豫地說:"嗯,想和你說件事。"
黃櫻竟一笑,"別說,讓我先猜猜.."她歪著頭想了想,"是不是說你不想去參加什麼亂七八糟的考試,也不想去隨便應聘,你想回隆中?"
諸葛亮歎了口氣,"大姐,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讓我很沒麵子。"
"去你的麵子!"黃櫻笑盈盈的,"早知道你會回隆中,要不我幹嘛去隆中?"
諸葛亮又歎氣,"哎唷,我每一步都被你算中了,搞得一點神秘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