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紅著臉跑到會議室來告訴我們,五分鍾之後他可能就要卷鋪蓋走人的那一幕,在我腦海裏不斷重複上演。在情感被恐懼包圍的同時,我的理智卻在問自己,如果山處在我現在的處境,他會選擇怎麼做。
人生在世,總會遇上一些繞不過去的艱難抉擇。而不同的抉擇,決定了我們最終成為什麼樣的人。
周一早晨八點到辦公室的時候,A和B的位置上,電腦開著,人卻不在。我不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我必須把我想要說的話先說完。
八點零五分,我把我的組員聚集到另一間空置的會議室裏開會。平時不喜歡在公眾場合發言的我,向組員們做了一場十分鍾的演講。
“你們可能知道,在做第一季度項目之前,我們用了十二周的時間完成了2013年度的項目。那個項目,雖然大家做得非常辛苦但卻很快樂。可在這個新項目的第一周裏,我經曆了比過去十二周加起來還多的波折。
這個周末我收到了來自A的十幾封電郵。內容就一個,我們第一周的進度和表現讓客人很失望。老板生氣地問, 為什麼我和我的組員們效率低下。在我告訴你們我如何回答他之前,我得先和你們分享一下我在上一周遭遇到的兩段讓我心煩意亂的經曆。
第一件事,我的某位組員去問了A一個和工作有關的問題。這麼小的事,我和我的組員卻被明確告知,這是不被允許的行為。有人認為那樣做是越級彙報,破壞了公司裏的等級次序。這讓我很詫異。因為這和我在美國受到的教育,和我見過的大部分美國公司文化並不相符。我們生活在信息時代,而溝通,不管是縱向的,橫向的,都是保證信息暢通最有效的方式,也是任何企業或者個人賴以生存的必需。
第二件事,我接到一個投訴,說我的一個組員在上班時間去G Mail網站看私人信件。先不說在一周工作六十小時的工作環境裏,在上班時間看私人信件是否合情理,讓我難受的是,這位組員上網的情形,被另一個在會議室裏的同事用手機錄成了一段五分鍾長的視頻。我不知道,諸位在聽了這件事後會做何反應,但我覺得背脊發涼 。我完全沒意識到,我們這些勤奮工作的同事裏還藏著一個秘密警察。”
說到這裏,我的演講被打斷。有人被偷偷錄像的事,在我的組員中引發起軒然大波。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一個組員抱著腦袋大叫。
“你是說,在我們這些人裏,出了一個叛徒?”有人問。
“那你快說,那家夥是誰?該不會是我們組裏的吧?”另一個問。
“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錄像,這算不算犯法?”
“不是犯不犯法的問題,這已經觸及到做人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