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蜀亡晉興(1 / 3)

司馬昭誅殺成濟以後,商議另立君主,決定迎立燕王曹宇的兒子曹璜。於是派長子中壘將軍司馬炎行中護軍事,拿著符節到安次縣常道鄉,迎接曹璜入都。曹璜是常道鄉公,年僅十五歲,進入洛陽以後,就到永寧宮拜見郭太後,然後改名曹奐,改號景元,升司馬昭為相國,封他為晉公。司馬昭推辭不受。那一年,已故漢獻帝的夫人曹節病死,諡號為獻穆皇後。魏國按照禮儀將她安葬。過了一年,朝廷給司馬昭加官晉爵,司馬昭仍然謙讓。第二年十月,洮陽遞來軍報,說薑維再次擔任大將軍,出兵攻打魏國。司馬昭令安西將軍鄧艾嚴加防範。

蜀漢後主劉禪延熙二十一年,改元景福。當時正值魏兵攻打壽春,蜀國大將薑維想乘機北伐,特率領幾萬人進攻長城縣。魏國安西將軍鄧艾與長城都督司馬望,合力抵抗薑維,雙方相持不下。魏國平定壽春後,司馬昭班師,薑維退回。薑維自執掌軍權以來,極力主張北伐,連年起兵,蜀國百姓困頓不堪。中散大夫譙周曾寫《仇國論》諷刺薑維,薑維仍不肯改變主意。尚書令陳祗與中常侍黃皓在國內擾亂朝政。不久,陳祗去世,後主劉禪任用仆射董厥為尚書令,諸葛瞻為仆射。後來又提升董厥、諸葛瞻為將軍,同領尚書事,命侍中樊建為尚書令。董厥本是義陽人,曾擔任丞相府中令史,諸葛亮時常稱讚他。諸葛瞻是諸葛亮的兒子,娶公主為妻。董厥、諸葛亮做事向來謹慎,始終沒有鏟除黃皓。唯獨樊建不與黃皓往來,黃皓依仗寵信,蒙蔽後主,黨同伐異。右將軍閻宇與黃皓關係較好,黃皓想罷免薑維,讓閻宇接任。薑維得知他們的陰謀後,對後主說:“黃皓為人奸猾,將來定會禍害國家,請陛下趕快誅殺此人。”後主笑著說:“黃皓官職低微,能有什麼作為?”說完,還叫黃皓出來向薑維謝罪。薑維不便多說,立即走出。

景耀五年,薑維又想進攻魏國,車騎將軍廖化極力阻止,並對親屬說:“薑維有勇無謀,兵力又不足,怎麼能打勝仗呢?”果不其然,薑維進攻洮陽時,前鋒夏侯霸中箭陣亡。薑維與鄧艾交戰,再次失利,隻得退回。黃皓乘機進讒,請求讓閻宇接替薑維,後主雖然沒有依從,但心中已經產生了疑慮。薑維在途中得知消息,主動請求在遝中種麥,不再回都。過了兩個月,薑維得知魏人將要進攻蜀國,就上疏後主,請求派左右車騎將軍張翼、廖化,帶領兵馬鎮守陽平關及陰平橋頭,以防不測。

後主接到薑維的奏書後,與黃皓商議,黃皓說道:“肯定又是薑維貪功,所以才這樣說。蜀中地勢險要,魏人未必敢來,陛下如果不放心,都中有一個巫師,能預知未來,可以傳他過來詢問。”後主於是令黃皓前去詢問巫師。不久黃皓回來稟報,說陛下後福無窮,不必杞人憂天。後主信以為真,繼續沉迷於酒色,坐享太平,對薑維的話置之不理。都鄉侯胡琰的妻子賀氏,美麗絕倫,入宮朝見皇後時,在宮中居住了一個月。胡琰懷疑賀氏與後主私通,叫家奴用鞋子抽打賀氏的臉,差不多打了幾十百下。好好一張俏臉,怎麼能禁得住這般糟蹋?胡琰等家奴打完之後,將妻子趕了出去。賀氏無處可去,隻好哭哭啼啼到宮中訴說冤情,後主見她滿臉青腫,十分惱怒,立即把胡琰抓入獄中,下令從重定罪,將胡琰斬首。胡琰罪輕罰重,蜀中人心渙散,怨聲載道,後主好像聾啞人一般,毫無反應。後主見距離薑維上疏已有半年,並沒有魏兵入侵,更覺得黃皓忠誠可信。

誰知一聲霹靂,震動蜀國。魏國兵分三路入侵,勢如破竹。魏國大將軍司馬昭因蜀人多次侵犯,想派人到蜀國刺殺薑維。從事中郎荀勳說:“你應當堂堂正正,出兵討伐蜀國,何必派刺客西去,讓人嘲笑呢?”司馬昭於是準備大舉進攻蜀國。朝臣多半不同意,隻有鍾會極力讚成。司馬昭就令鍾會為鎮西將軍,部署人馬,再令鄧艾為征西將軍,與鍾會一同前往。鄧艾認為蜀國沒有挑釁不願出戰,多次提出異議。司馬昭派主簿師纂做鄧艾的司馬,再三勸慰,鄧艾無奈,隻得遵命。幾個月後,鍾會已籌備好糧餉,統率十萬人馬,分別從駱穀、斜穀、子午穀直入漢中。鄧艾帶領三萬多人,從狄道進入遝中,牽製薑維。雍州刺史諸葛緒統率三萬多人,從祁山前往武衛橋頭,截斷薑維的退路。

三路魏兵同時出發,司馬昭又派廷尉衛瓘拿著符節監軍。衛瓘路過幽州,刺史王戎出來迎接,與衛瓘宴飲。席間,衛瓘轉述參軍劉實微的話,說鍾會、鄧艾二人定會攻破蜀軍,但都不能活著回來。王戎微笑著說:“我也這麼認為。不過,你應該保守秘密,看將來是不是這樣。”衛瓘盡興而去。之前劉備平定漢中,曾在陽平關外分別設置營寨,嚴防外敵入侵。薑維執掌軍權後,認為不如把士兵撤到漢壽及漢、樂二城。後主依從他的建議,將守邊的士兵撤退,隻讓將軍傅僉守住關口,王含、蔣斌分別防守漢、樂二城。鍾會因此得以長驅直入,抵達陽平關下。鍾會領軍攻關,讓前將軍李輔與瓘軍、荀愷各率領一萬人,圍攻漢城、樂城。陽平關本來險峻,守將傅僉把住關口,就算鍾會有十萬大軍,一時也難以越過。傅僉擔心寡不敵眾,忙派人到成都求援。

不久來了一個蔣舒,此人本是武興軍督,後主調他幫助傅僉。傅僉想堅守,蔣舒偏要出去迎戰,二人各執一詞,結果是傅僉守關,蔣舒出去迎敵。不料蔣舒出關以後,竟向魏營乞降,並帶領魏軍的先鋒胡烈前來叩關。傅僉當時還不知道蔣舒已經投降,他在關上看見是蔣舒回來,當然開關迎接。誰知關門剛剛打開,魏兵就如潮水一般湧進來,傅僉這才知道被蔣舒出賣。傅僉下關戰鬥,殺死魏兵數十人,自己身受重傷,鎧甲沾滿鮮血,自知不能抵敵,拔劍自殺。

魏兵入關,鍾會率兵跟進,得到了許多糧草,當然歡喜,立即犒賞將士,在關上休息一夜。第二天,鍾會接到李輔、荀愷的戰報,說漢城、樂城已經投降,於是放膽前進。走到定軍山,忽然看見天上烏雲密布,愁霧迷蒙,幾乎連前麵的路都不能分辨。鍾會急忙問蔣舒:“山上有沒有神廟?”蔣舒回答說沒有神廟,隻有已故丞相諸葛亮的陵墓。鍾會恍然大悟說:“諸葛亮愛民如子,理應祭祀。”於是備好禮物,親自到墓前祭祀,並且發誓說進入蜀國以後,決不濫殺一人。待到祈禱完畢,天空已雲開霧散。

後主聽說漢中失守,急忙派左右車騎張翼、廖化及輔國大將軍董厥,領兵抵禦魏兵,並且派人向吳國求援。然後下令大赦天下,改景耀六年為炎興元年。薑維還在遝中,得知魏兵進攻,慌忙調兵抵禦。碰巧鄧艾領兵殺到,雙方相持了好幾天。忽然蜀軍中有人進來稟報:漢中失守,傅僉戰死。薑維吃驚地說:“漢中一旦失去,我們就沒有了歸路,還是趕快退兵吧。”立即拔營退去。走到強川口,後麵追兵又到,薑維無心戀戰,邊戰邊逃,又喪失很多部下。快抵達陰平時,有探馬稟報說:“魏將諸葛緒占據橋頭,截住了我們的去路。”薑維聽到此話,沉默了很久,終於想出一計,揚言要襲擊諸葛緒的後路。諸葛緒果然中計,退兵三十裏,然後四處打探,卻沒有發現蜀軍偷襲。而薑維已經過了橋頭,向劍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