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許年恩到底想幹什麼?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生氣——可是剛剛明明沒有人惹他生氣吧?
“出去。”
許年恩這樣對女主持人說道。
“啊?”主持人愣住。
所有人也都愣住。在節目快要開播的時候,許年恩對主持人說——“出去”?
“可是節目快要開始了!”主持人有些不情願,“有什麼話的話,還是等節目錄完再說吧。”不要是要開出天窗的,到時候會被領導和聽眾罵死哦!
然而許年恩拉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嘴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而表情嚴肅,完全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怎麼辦?
導播室裏的導播急得抓耳撓腮——現在這個情況到底要怎麼辦?已經12點57分了,再不開始節目就要開出天窗,可是按照許年恩的脾氣,如果不按他說的做的話,估計也會開出天窗吧?
怎麼辦啊……
“導播!”助理小心地提醒他,“主持人在看你啊……快點做決定吧!”
導播朝錄音室看去——
果然主持人一臉無奈地望著他。
咬牙——
好吧!
“主持人先休息一下。”他在話筒裏下達了命令。
接到命令的主持人一臉不悅,起身抓起桌子上的稿子,“啪啪”幾下按了幾個開關,然後抬頭挺胸大步地走出錄音室。
經過許年恩身邊的時候,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哼,這個家夥,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以前看到他都還覺得蠻可愛的,忍不住想要上去捏他的臉!不過自從找了這個電台的工作之後,生活越來越忙,也沒有時間去找小攸玩了,更沒機會見到他。
沒想到他的脾氣真的變得這麼古怪啊!
走出錄音室,她掏出手機,“啪啪啪”按下一條短信——
“一切OK!”
發送,收件人是——
“小攸”。
鈴聲響起來。
許年惜從一堆布料中抬起頭來,手忙腳亂地翻了半天,才在一本時裝雜誌下麵翻出自己的手機。
點擊打開短信。
然後,她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謝謝了,七月!”
林七月綻放開得意洋洋的笑容。終於她也能幫上小攸的忙了呢!“好了,大家先離開,讓年恩和莫奇兩個人好好談談吧。”她揮手示意導播室裏圍觀的工作人員,“大家這樣盯著人家看很不禮貌哦!”
說著也不管他們是不是願意,硬是把人全部哄了出去。
嗯,要讓莫奇認為旁邊沒有人在看了,才可以露出真麵目嘛!
錄音室裏。
透過巨大的玻璃鏡,可以看到導播室裏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出,一個個臉上帶著極不情願的表情。莫奇謙遜的笑容,不知覺間褪去了一點,眸光也冰冷起來。
隻是還是帶著得體的笑容。
許年恩的表情冰冷而僵硬,似乎沒有一點打算示好的意思。他覺得累了——是的,在無數的公眾麵前裝出一副善良無害的樣子,這麼多年,他累了。
曾經那個,總是用清澈的眸光,望著所有人,表情純白美好到讓年糕們忍不住想要保護他的許年恩,他不想要了。
“前輩有什麼話要指教的話,就請說吧。”莫奇看著許年恩。
許年恩抬起眸子,輕輕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嘲笑,然而沒有說話。
莫奇眯眼:“許年恩……”你到底要做什麼,請出招吧。
“不說前輩了嗎?”許年恩忽然慢悠悠地打斷他。
莫奇怔了一下——什麼?
“剛剛你叫我許年恩。”許年恩盯著他,“怎麼不叫我前輩了嗎?原來你的那些謙遜,都是裝的嘛。”
真是幼稚。莫奇在心裏笑了一下。
看來許年恩也不過這點能耐,隻是想要揭穿他的“謙遜”都是假的而已,而且還是在這個隻有他和他兩個人的地方。
於是他也收起笑容。
“裝的又如何,真的又如何?我想這並不重要吧。”
“不重要嗎?”許年恩看著他。
“許大少爺,你的歌迷,你的家族都要背棄你了,你卻還有時間來研究我的謙遜是不是真的,”他忽然靠近許年恩。
眯眼——
瞳孔猛然間迸發出冰冷幽綠的顏色!
如黑夜裏深林間,狼的眸光!
“我隻能說你淪落到今天這一步,真是自作孽。”語調緩慢而冰冷,謙遜溫和禮貌一切都不再——這一刻,他是蒼藍。
他是一隻狼妖!
眸光幽綠,是餓狼撲食之前嗜血的顏色,仿佛下一秒鍾,他就會長嚎一聲撲上來,將眼前表情依舊恬淡的男子撕咬成碎片。
是的,眼前表情依舊恬淡的男子。
許年恩揚著頭。
蒼藍比他略高一些,所以他略微揚著頭對上他的眸光——隻是,他表情平靜得和一杯溫開水一般,眸子也安靜得如同寂夜。
“所以——你喜歡雲之初啊。”他開口,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那又如何?”這家夥居然不怕他的目光?
“可是——”許年恩忽然咧嘴笑了一笑,“她一點都不喜歡你,甚至很討厭你,怎麼辦?她喜歡的那個人,隻有我一個,怎麼辦?”
他的語氣裏居然有小孩子搶到糖果一般的得意洋洋。笑容也在這一刻綻放開來,眉梢眼角都是明亮的歡樂,好像節日裏鋪滿氣球的藍天白雲。
他看著蒼藍猛然間更加冰冷的眸子,於是更加地開心,笑容更加的燦爛。
“她說就算是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怎麼辦?她說就算全天下都不相信我,背棄我,她還是會在我的身邊,怎麼辦?我也隻能說——你淪落到這一步,真是——”忍不住低頭抿唇,再揚起頭來的時候卻依然還是掩飾不住笑容。
“自作孽。”
錄音室裏一下子沉默下來。
燈光幽幽地亮著。
蒼藍站在逆光處,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分明,可是一雙眸子,卻奇異地發亮。
讓人毛骨悚然的亮。
可是,他對麵的許年恩,卻在這樣讓人驚悚的眸光中,麵帶微笑地站著。他的眸子寂然如水,可是如果你仔細看,會在那幽暗的深處發現他未曾想掩飾的挑釁。
輕輕勾起的唇角。
美好的容顏。
深深的雙眸,如永遠摸不透變化的雲。
蒼藍忽然記起這樣一個人——
雪無窮無盡地下著。
他感覺到了腹中的饑餓,已經快有七天沒有進食了。
這偌大的虛空之境,自從多年前進入連綿不斷的雪季的時候,山野裏的動物就越來越少了,而他所能捕獵到的食物也越來越少。
他的眸子因為饑餓而變得通紅!
這都是因為那些貪婪的人類!
因為他們的貪婪和戰爭,才讓虛空之境陷入雪季!
他的心裏對那些人類有強烈的恨意,所以,咋那輛牛車經過山道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撲了出去。
他伏下身子,作出捕獵的姿勢。
喉間發出沙啞低沉的嘶吼。
這頭牛,和車裏的人,都夠他飽食好幾日了。
“哦?小初,前麵似乎有什麼東西。”車子裏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在雪中甚至分不出是男是女。
“是,先生。”這倒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然後,牛車的簾子被掀起來,一張女子的麵容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那就是他第一次見到雲之初的時候的樣子。
她幹淨得好像天上落下的雪花。
那個時候的她,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這樣說起來的話,她在修煉成人形的時候,選擇了按照竹鳳淺曾經給她的模樣來生長了吧。
修煉成人的妖,是可以自己選擇長成什麼樣子的。
玉麵紅妝,轉眄流精,她的美麗,是安靜到如同無聲滋潤萬物的春雨一般的,悄無聲息地就落近了他的心裏。
“先生,是一匹狼!”這時候,他聽見女子這樣輕聲道。
牛車裏靜默了一下,然後——
簾子再掀開一些,露出一張更加美麗的臉來。
若說雲之初的美是無聲滋潤萬物的春雨,那這人的美麗,就是驚心動魄的駭浪狂潮,讓人忍不住就怦然心動。
隻是,他卻是個男子。
隻是,他是竹鳳淺。
此刻竹鳳淺美麗的麵容上表情陰鬱。
他跳下馬車,似乎沒有一點恐懼,他朝自己走了幾步。
蒼藍的心裏有些慌張,這男子一定是有不俗的禦神術,才會不害怕自己吧。如果隻是一般的普通百姓看到惡狼的話,一定已經嚇得轉身就逃了。
於是他小心地退後幾步,身子壓得更低。
他警覺地盯著男子的臉,時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狼嗎……”男子的眸子微微眯起,紅唇微抿,輕輕地勾了一勾嘴角,“狼的話……”
竹鳳淺揚起手,一瞬間便有無形的風在手邊聚集。
他的心裏驚了一下,已經意識到男子要用禦神術來對付自己了,他想要轉身逃走,可是腳步卻邁不開——
他太餓了!
反手,風更加強烈。
然後,竹鳳淺將手一揮——
“先生!”
在禦神術叫要脫離男子的手指朝他襲來的時候,旁邊一直安靜站著的女子,那時候隻是個式神的雲之初忽然說話了。
“放過它吧,先生。”
她上前一步,請求道。
“嗯?”竹鳳淺的臉上明顯有了一些不悅的神色,“小初,它……”
原來她叫小初。
“先生,小初知道先生對狼的痛恨,可是它不是當年那幾匹當中的一匹啊。”雲之初柔聲卻殷切地勸著,“先生即使殺了它,也不能算是為母親報仇了。”
“不如就放他走吧。”雲之初最後這樣勸道。
或許是覺得雲之初的話說得對吧,竹鳳淺最終收了手。
竹鳳淺安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
輕輕勾起的唇角。
美好的容顏。
深深的雙眸,如永遠摸不透變化的雲。
他四肢發軟地跪倒在雪地裏。
牛車慢慢地重新走動起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啪”地掉下一包東西來。敏感的嗅覺告訴他,那是一包肉。
“好好地活下去吧。”牛車裏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
當年的竹鳳淺,就是無緣無故地要殺他的那個人啊。而眼前的許年恩,就是竹鳳淺的轉世!如果不是他的運氣好的話,如果不是雲之初出手相救的話,那麼現在就沒有了蒼藍,沒有了莫奇,他早就死了,在一千年以前!
忽然之間,心裏對竹鳳淺的仇恨一齊湧上心頭。
竹鳳淺揚起手的時候,表情裏的不屑一顧,好像殺了他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再合理不過的事情的樣子,和許年恩挑釁的目光,在他的眼前不斷地浮現重合。
“哈——”他輕笑出聲來,“許年恩,你真是有夠天真的。”他的手撐在桌子上,指尖是發澀的疼痛。
他知道,那些指甲在拚命一般地要冒出來。
他努力的克製住體內那些蠢蠢欲動的嗜血的欲望。
“你真的以為,你鬥得過我嗎?”他笑,那美麗的容顏,在這一刻,比許年恩還要美麗千百萬倍,如天邊血一般的殘霞。
他早就發過誓,一定要幻化成比竹鳳淺還要漂亮的男人。
他要得到雲之初的愛!
可是,為什麼從一千年前開始,雲之初都不曾把目光投向他!
“單憑雲之初的那幾句話,你就能贏我了嗎?”他笑著,一點一點逼近許年恩。
許年恩沉默地看著他。
他的表情在燈光的照耀下,依然平靜而淡然含笑。
“現在,所有的人都認定是你在打壓我,大家都認為我是個可憐無辜的受害者,我毫無背景,我出身普通,我有美麗的臉,有謙遜的態度,有對雲之初的一往情深,而你呢?
“你有什麼?龐大的家族,漂亮卻讓人無法接近的性格,還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大眾——這些都已經足夠讓你失去所有人的信任。”
有的時候,強大的背景反而是一個人的阻礙呢。
因為大眾總是會同情比較弱勢的人啊。
“從來沒有人說過那個0分是你打的,可是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你打的——你不覺得倒是自己該先檢討一下嗎?
“許年恩,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不可動搖的天皇巨星嗎?
“隻要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足夠讓你身敗名裂。”
他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讓金泉打下那個零分,一切的事情自然有那些捕風捉影的媒體和立場不堅定的笨蛋粉絲來推波助瀾。
從來沒有人說過那個0分是他打的,可是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他打的。
許年恩忽然怔住。
你不覺得倒是自己該先檢討一下嗎——真的是他,先傷了那麼多人的信任嗎?
“你早就預料到我會查到你和金泉之間的交易,對吧?”
“是。許家是什麼地位,你們要查,電視台又怎麼敢阻攔。”他早就知道許年恩要找到金泉是輕而易舉,所以早就布下了這個陷阱。隻是他沒有料到,掉進陷阱的是雲之初,而不是許年恩。
可是,他已經顧不上了。如果得不到她的話,就毀滅所有能得到她的人,如果這代價是也要一起毀了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即使你發現了那又怎樣?”他笑開,漂亮的笑容在臉上綻放著大朵大朵的花。
“沒有人會相信你。”
在所有人的心裏,“許年恩”三個字,已經等同於“騙子”,“無恥”,“卑鄙”和仗勢欺人。
“你注定要背上這個黑鍋。”
可是——
“真的愛她嗎?”
“……”
“真的愛她的話,又怎麼會讓她陷入那樣的境地。”又怎麼會把她推到風口浪尖,讓她成為一個被人唾罵見異思遷的女子。
蒼藍猛然呆住。
他真的……
愛她嗎?
“為什麼你要對竹鳳淺這樣死心塌地,他已經死了,已經不存在了!那個許年恩不過是有著和他一樣的肉體罷了,他不是竹鳳淺你明白嗎!”
他狠狠地抓住雲之初的肩膀。
孱弱的身子在他的搖晃下有寫微微顫顫的。
“不明白。”她倔強地看著他。
“為什麼那麼喜歡他!”為了盡快修煉成人形去找他,她可以忍受許多痛苦,去尋求修煉的捷徑,許多神秘而邪惡的方法,她都毫不猶豫地去嚐試!
那些旁門左道,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就是因為喜歡。”佛又想起了竹鳳淺的臉,所以笑容特別的甜蜜,“你知道嗎……先生第一次抱起我的時候……他的手,好溫柔好溫暖。”
她的眸子綻放出不同的光芒來。
“是先生救了我的命呢。如果沒有他的話,我早就死了。”
“可他愛的隻有蓮姬一個。”他惡狠狠地戳破現實。
可是雲之初隻是微微一笑。
“沒有關係啊。我喜歡他,和他喜歡誰沒有關係。”
“隻要能給他幸福就好了,隻要能看到他幸福就好了。就算他討厭我厭惡我也沒有關係,我還是喜歡他。”
“而且,先生根本不討厭我。”這一點似乎已經讓她足夠開心,“他看著我的時候,也很溫柔啊。”
“他要喜歡誰,那是他的事情。”
“我隻要負責喜歡他的那個部分就好了。”
隻要能給他幸福就好了,隻要能看到他幸福就好了,他要喜歡誰,那是他的事情,我隻要負責喜歡他那個部分就好了。
雲之初是這樣說的吧。
對於竹鳳淺和許年恩,她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啊。
……
“是,先生。”這倒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然後,牛車的簾子被掀起來,一張女子的麵容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那就是他第一次見到雲之初的時候的樣子。
她幹淨得好像天上落下的雪花。
……
“好好地活下去吧。”牛車裏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
如果可以後悔的話,當初的她一定會選擇不救自己吧。
“然後呢,你打算對我做什麼?”許年恩眸光不定地看著逆光中的蒼藍,他的表情那麼美好,如果蒼藍看得夠仔細,夠清楚的話——
那他一定會發現他眸底的那些細碎的光,胸有成熟大功告成勝利在望的光。
“要徹徹底底的毀滅我吧,隻是把我從演藝圈趕出去似乎遠遠不夠呢。”他笑得那麼雲淡風輕,水霧盡散。
“要把我從許氏家族也趕出去嗎?”他語氣輕鬆地,“要讓我一無所有,失去名譽,地位,金錢,家人,最後失去生命,失去她?”
“……”
“我也不得不說你一句,莫先生——天真。”
說出天真兩個字的時候,許年恩的臉上終於有了明顯的笑容,孩子氣的得意洋洋。
“我許年恩不想要放棄的東西,誰都拿不走。”
“……”
“名譽,地位,金錢,家人,生命,還有她——每一樣,都沒有人能從我手裏拿走。因為——”
他指了指桌子上一排的儀器。
那是一排按鈕和指示燈,一些綠的一些紅的,一些亮著一些暗著。而他指著的那個燈,正是廣播ON檔指示燈。
“我是許年恩。”
“我隻能說你淪落到今天這一步,真是自作孽。”
“現在,所有的人都認定是你在打壓我,大家都認為我是個可憐無辜的受害者,我毫無背景,我出身普通,我有美麗的臉,有謙遜的態度,有對雲之初的一往情深,而你呢?
“你有什麼?龐大的家族,漂亮卻讓人無法接近的性格,還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大眾——這些都已經足夠讓你失去所有人的信任。”
“從來沒有人說過那個0分是你打的,可是所有人都認為那是你打的——你不覺得倒是自己該先檢討一下嗎?
“許年恩,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不可動搖的天皇巨星嗎?
“隻要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足夠讓你身敗名裂。”
“你早就預料到我會查到你和金泉之間的交易,對吧?”
“是。許家是什麼地位,你們要查,電視台又怎麼敢阻攔。”
一點整開始,十五分鍾的直播,這一番對白通過無線電波,傳達到了每一個關注它的人的耳朵裏。
大街上。
車子被停在一邊,車子裏的兩夫妻目瞪口呆地瞪著收音機。
秋蟬不停地鳴叫著。
桌子上的高考複習題依然空白一片,頭發被紮到腦後的女生,捂著嘴一臉的不敢置信。
廣播台外。
記者們圍著蹲在一邊,收音機被放在中間,音量開到最大,他們麵麵相覷著,表情凝重。
工作室裏。
許年惜低下頭,輕聲地歎息著,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喜悅,更多的卻是感歎。
尹氏總裁辦公室。
尹樹眸光暗沉,在合同上刷刷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因為——
我是許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