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北打了個車去到那間酒吧,看到趴在櫃台上不省人事的蘭小欣她抱歉的朝調酒小哥笑了笑。酒吧已經打烊了,店裏的服務員還幫她把蘭小欣弄上了出租車。她又連忙道謝,服務員揮了揮手就進去了。
她扶著蘭小欣自己也坐了進去,然後車子開往了蘭誌德的別墅。
下了車之後陸北北費力八七的才把蘭小欣連拖帶拽弄回了家裏。蘭小欣兀自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調整個姿勢繼續酣睡。
陸北北看見她氣就不打一處來,現在她也拿著蘭小欣沒轍。她隻好去臥室拿了一床毯子給蘭小欣蓋上,然後又匆忙回了醫院。
漆黑的病房裏,隻有氧氣罐發出均勻的聲音,陸北北在病床邊坐下,她握住了蘭誌德蒼老的手。然後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陸北北就醒了過來。醫院裏氣溫還是太低了些,她被凍醒,然後怔怔的看了一下周圍,依然是白色的病房和沉睡的蘭誌德。
然後她想起了昨晚被她扔在家裏的蘭小欣。接早班的醫生來了,她把蘭誌德安頓好打算回去看看蘭小欣的情況。
開了門進去,蘭小欣依然保持著昨晚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睡得昏天地暗。
陸北北走了過去,她打算和蘭小欣好好談談。
“喂!蘭小欣,醒醒!”
她使勁的搖晃著蘭小欣,蘭小欣這才慢慢的醒了過來。她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到了陸北北。
“蘭蕊琪?你,你怎麼在這兒?”
蘭小欣的酒還沒徹底醒,陸北北皺了皺眉還是繼續說:“你起來,我有些事要和你談談。”
蘭小欣掙紮了半天才從沙發上爬起來,她眯著眼睛打量著陸北北。
陸北北也不打算跟她廢話,直截了當的問她:“你知不知道父親住院了?!”
“啊……他啊,他怎麼了?死了嗎?嗯……哈哈哈,他終於死了吧。”
陸北北氣急,上去就是一耳光。
“我說蘭小欣你還是不是人了?!他現在在醫院裏人事不省的躺著,你居然還說得出這樣的話!”
淩亂的頭發蓋住了蘭小欣的臉,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開始笑了起來,從低笑一直到放聲大笑,她仿佛聽到了什麼跨世紀一般的笑話。
“你哪裏來的資格指責我?當初,他進去了,你不也一樣說他是活該嗎?嗬嗬,蘭蕊琪啊,我跟你說句實話,咱們倆呢都是半斤八兩,所以你沒有任何的資格來指責我。”
“蘭小欣,我現在不管你怎麼想,你都應該去醫院看看他,他出事的那天,你卻還在酒吧裏買醉,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擔心或者難過嗎?”
“蘭蕊琪,你可真有意思。我,為什麼要覺得難過或者是擔心?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現在就能安穩的做我的白太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無所有!!!”
“你為什麼總是在怪罪別人,你為什麼,就不能問問自己做錯過些什麼?!”
“嗬嗬,我做錯了什麼?那你說說看啊,我都做錯了些什麼?”
陸北北竟然一時間回不了她的話,陸北北失望的看著蘭小欣狼狽的樣子。
蘭小欣已經徹底放棄了自己,放棄了父親和這個家。這樣的人自己為什麼還要管她?陸北北嘲笑了自己一句。
陸北北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了,關上門之前她對蘭小欣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
那一瞬間蘭小欣仿佛像是被打開了某個回憶的開關她朝著門狠狠的把抱枕扔了出去,陸北北再沒看她一眼關上了門。
那句話白梓煜也對她說過,隻是她不甘心,憑什麼蘭蕊琪這麼說她,這世界上誰都有資格說她好自為之,但是隻有蘭蕊琪,她沒有這個資格!
可是再憤怒又能怎麼樣,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連一點點可以生氣和任性的資格都沒有了。
蘭小欣覺得自己是真的走到盡頭了。
回到了醫院的陸北北看著蘭誌德,她心裏想以後就當蘭小欣這個人不存在吧。
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蘭誌德能早點兒醒過來。
隨著時間的流淌,蘭誌德在醫院裏的費用讓陸北北越來越承擔不起。她每天基本一起打四五份兒工,經常很晚才能回到醫院看蘭誌德一眼。陸北北的所有積蓄也早就已經全部花光了,現在的每一天她都過得很吃力。
然而最壞的消息卻不是這個,如果保持現狀陸北北每天多辛苦一點兒還能勉強維持下來。但是那天一個陌生的電話卻徹底打亂了陸北北的生活。
那個陌生的聲音用凶狠的語氣說那個叫蘭小欣的女人在他們那兒欠了一堆賭債,現在每天還喝的爛醉如泥瘋瘋癲癲就是不還錢,如果陸北北三天之內不把錢打過去他們就要讓蘭小欣斷胳膊斷腿了,而且最好不要報警,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當場就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