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你說再濃烈的愛也會消散,我便用這一生做給你看(3 / 3)

蘇綠點頭:“那我就理解你對何修年的感情了,人在最無助的日子,能有個伸手相助的人,日後,這個人會令自己感激一生。”

你說再濃烈的愛也會消散,我便用這一生做給你看。

“是啊,我感激他,我也愛他,為他犧牲再多,我都願意。這次我們是結束了台北的生意,打算在北京久居的。他承諾給我開了一家名品女裝店,台灣的本土品牌。他女兒國中沒念完,就去加拿大留學了,他在台北也沒什麼掛念了,索性把生意搬來北京,也方便照看他太太。以後他太太病情逐漸康複,他們一家人都會去加拿大定居。”

“也好,我也在北京,我們就可以常常見麵了。”

“哎呀我真是糊塗,一直說我自己的故事,你快說,你怎麼來北京了,你和方卓昂後來怎樣呢,還有艾細細和修女都還好嗎,我挺想念她們。”

“我也一言難盡……”蘇綠開始絮絮叨叨向周丹娜講述這她從南京到北京的故事。

牆上掛壁的複古大鍾滴答滴答走著,鍾聲敲了敲,都淩晨三點了,她們沒有困意,久別重逢,肩靠肩訴說著。

清晨。

蘇綠醒來,見自己和周丹娜正彼此腿壓著腿睡在沙發上,她推了推睡得迷迷糊糊的周丹娜,撫頭說:“醒醒,天亮了,我們真是能聊,我都忘了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

周丹娜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走,刷牙洗臉,我陪你去醫院。”

“你陪我去?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我也很想見見你們班的班花呀,能夠讓你和方卓昂翻臉,這得多大魅力,是不是!”周丹娜嗓音啞啞的,是昨夜說話太多的緣故。

等兩個人準備出門時,周丹娜突然想起來:“差點忘了,何修年叫我找園藝工人修理草坪的,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物業的電話。”

周丹娜將包放到蘇綠的手裏,自己急匆匆進了家門。

包的拉鏈並沒有拉上,蘇綠不經意間看到包裏裝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白色藥瓶,她心想:這個周丹娜,還是和從前一樣,包裏永遠都少不了備著藥,身上的包就像一個移動小藥房。

“好了,物業說會安排園藝工人下午過來,我們走吧,去車庫,我取車。”周丹娜握著車鑰匙,粉色高跟鞋襯著腳很白,一身名牌打扮,哪裏還是當年那個冬日裏穿著破舊毛衣瑟瑟發抖的女孩。

這並不是壞事,哪怕是做著有婦之夫的情人,至少周丹娜過得很好,比過去要好很多很多。

周丹娜的車是一輛奧迪白色A5,敞篷車,適合風和日麗的天去兜風。

“來,上車,我們去會一會張恩讓,過去是你保護我,將來,在京城,換我保護你。”周丹娜拍了拍車座位,戴著遮陽墨鏡,瀟灑地說。

蘇綠坐上車,周丹娜熟練的駕駛技術,一路行駛很穩,蘇綠舒心地閉上眼睛打了個盹兒。

“蘇綠,到醫院了。”周丹娜解開安全帶。

“這麼快,沒堵車嗎?”蘇綠張開眼,向四周張望,隻見方卓昂的黑色路虎也從一旁駛進了醫院。

他居然又來醫院,是要氣死她吧!

醫院停車場。

蘇綠和周丹娜從車裏下來,一輛保時捷卡宴緩緩駛入。車停穩後,從車內走出兩個男人,一個小跑著給後排座位的人開車門,一個四下觀望,像是在查看有沒有被跟蹤,之後彎身對後排坐的人小聲說了幾句,後排坐的大人物這才從車內出來。

一個戴著闊沿帽和墨鏡的雍容華貴的婦人,三十出頭的樣子,保養的非常好,很大牌明星的派頭,單看側顏,很像一位已息影的明星。

“蘇綠,你看這個女人,像不像電影明星張言瑜?”周丹娜激動地揪住蘇綠的胳膊。

“怎麼可能,她看起來頂多三十歲,張言瑜都四十多了,深居簡出,狗仔隊都拍不到她的行蹤,肯定是老得不成樣子不敢出鏡,她還能被我們給遇上了。”蘇綠並不相信。

周丹娜拿著手機,對準那群人就連拍幾張照片,說:“不見得,有小道消息稱,她有一個私生女,鬧得沸沸揚揚,她不會是和私生女的父親來醫院做DNA檢測吧,有好戲看咯,還說她為了給私生女鋪路吸金,有計劃年底複出。”

“你真是比艾細細還八卦,不做狗仔太浪費了。”

她們的聲音驚動了那群人,黑衣男子應該是保鏢,警惕性極強,很快就循聲望來,高大的身軀,擋在神秘女人的麵前,手指著周丹娜和蘇綠,厲聲說:“你們不許拍!”

周丹娜拍的更來勁了,說:“我猜的沒錯吧,瞧他們那夥人緊張的樣子,肯定是過氣明星張言瑜!”

“你別拍了,人家朝我們走過來了——”蘇綠拉著周丹娜。

“最後一張,就拍一張!”周丹娜拍完,和蘇綠迅速跑開了。

一口氣跑到了醫院輸液大廳,這才意識到慌不擇路,兩個人轉身往住院部走。

“我都想好標題了,就叫過氣女星張言瑜,醫院鑒定私生女!真不該打草驚蛇,繼續跟蹤,肯定能看到那個男人是誰,還有私生女長什麼樣子,發給娛樂周刊,恐怕明天就有好戲看了。”周丹娜翻著手機裏剛偷拍的照片。

明星的過去情史和隱私真是太多人熱衷討論的話題。

“我對這些真沒興趣。”蘇綠想著方卓昂來到了醫院,哪裏還有心思聽周丹娜的話。

“別人對這些娛樂八卦消息沒興趣,你可不能沒,你要學會炒作,自我炒作和借位炒作。你忘了你是學什麼的嗎,將來你遲早要混娛樂圈的,這裏的渾水,你不趟一趟,以後怎麼混這個圈子。”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熱衷於這些了,你想想,如果有天我也過這樣的日子,出現在某一個地方,就會被人狂拍亂寫,那生活還有什麼樂趣。我寧可做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或者幕後工作人員,和自己愛的人過寧靜無爭的生活。”蘇綠憧憬著,眼睛尋找著張恩讓的病房。

“胸無大誌,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到那時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病房門口,方卓昂站立在一旁,臉色凝重,不遠處,兩名黑襯衣男人警惕地望著走廊兩側,蘇綠認出來,那正是剛在地下停車場遇到的類似保鏢的男人。

“你確定是這間病房嗎,為什麼張言瑜的保鏢會出現在這裏?”周丹娜驚訝不已。

蘇綠望著方卓昂,沒有心思去解釋周丹娜的疑問,何況,她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方卓昂抬眸,看見了蘇綠,便朝她走來,眼裏有責備,也有無奈,想張口說什麼,還是選擇了沉默,靜靜注視著蘇綠。

“你來這裏做什麼?那兩個人是誰?病房裏麵真的是張言瑜嗎?”蘇綠一連串地發問。

他皺著眉,說:“你不覺得應該先回答我嗎,昨晚你去了哪裏,你心裏是怎麼想的,現在來醫院是想怎樣。”

“我昨晚去我朋友那了,周丹娜,我和你提起過的,昨晚偶遇,我們就一起敘敘舊。”蘇綠老老實實坦白。

周丹娜揚了揚長發,嬌媚的聲音說:“方大叔,久仰久仰,我們蘇綠,你可要好好照顧,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方卓昂打量了周丹娜一眼,似乎有些排斥:“我知道,當初蘇綠因你要跳樓,我希望以後你能給她多一點正麵的引導,你應該明白,真正的友情應該使彼此往更積極向上的一麵成長。”

蘇綠不悅:“我不允許你用這樣的態度和我朋友講話,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本來今天應該去參加蒲葦父親的追悼會,想想不放心,就再來一趟醫院,我不想你被學校記過,你再這樣夜不歸宿,打架鬧事,我管不了你了!”

“那你就別管!”

兩名黑色襯衣男子摘下了墨鏡,看向了這邊,很快就走了過來。

“小姐,請你刪除剛才你拍到的照片。”黑衣男子臉色陰冷地說。

周丹娜嗤之以鼻,撩撥了一下長發,說:“你真幽默,我手機裏的照片,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刪,你算老幾,一個過氣女演員,值得我浪費手機內存去拍她嗎,也太自作多情了。”

“你說話最好注意一點!我警告你。”黑衣男子湊近,威脅道。

蘇綠護著周丹娜,說:“你這是在對我們進行人身恐嚇嗎,再這樣我就報警。”

方卓昂隻好道歉:“不好意思,我過後會讓她們刪掉照片的,她們不懂事,別和小女孩子一般見識。”

病房裏傳來張恩讓尖銳的叫喊:“你走,我不想見你,我在你心裏,就是見不得光的,你幹嘛還要來看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

周丹娜仿佛明白了其中的隱秘,悄悄走到了走廊轉拐處。

“真的是張言瑜在裏麵啊,莫非,張恩讓是張言瑜的私生女?!難怪張恩讓神神秘秘,一進學校就有各路記者的鏡頭和廣告通告,都是她這個神通廣大的媽媽在背後操作,真是戲劇性。”蘇綠自言自語,似乎頭頭是道。

方卓昂擔心蘇綠再多待會兒會引起矛盾,便說:“走吧,我還要去殯儀館,你也該回學校了。”

蘇綠倒沒有一點走的意思:“你要走就走,去參加你準嶽父的葬禮吧,可憐的蒲葦恐怕正眼巴巴盼著你,你管我做什麼。”

“你非要這麼刻薄毒舌嗎?”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為了別的女人來教訓我,都是你的錯,你收起你的原則和理智,你不是我的父親,你別真把自己當家長了,老是用教育我的口吻和我說話,我不需要你來教育!”蘇綠反叛的情緒暴增。

“好,你不走,我走,好自為之。”他轉身就走,氣得不輕,他本想好好和她說話,怎麼就你一句我一句杠上了,冷戰沒有絲毫緩和,還升級成熱戰了,他惦記著蒲葦,才沒再多做停留。

“你走吧,和我吵架不過是你想去陪蒲葦的借口,我成全你們便是!”蘇綠惱了。

周丹娜走了過來,將手機裝進包裏,問:“怎麼吵架了,你也是的,脾氣一上來,什麼都忘了。你想想你為什麼來北京,是來和他吵架啊。所以說你們之間是有很大的問題,年齡差距造成的,你心智不夠成熟,他反而過於成熟理智,兩個人的處事原則都不在一根線上。”

“我改了好多了,任何事情我都能聽他的,就是我實在忍不了他對別的女人也是那麼好的態度,比如說他正趕去參加蒲葦父親的葬禮,既然都沒有關係了,他還要去,不就是關心她嗎,為什麼他做不到對別的女人絕情到底,隻對我死心塌地呢!”蘇綠忿然。

“你真是的,他要是那種冷血無情的男人,就不會和你走到一起,你說的那種愛情,非你不可,除你之外任何女人都是狗屎,你就去找二十歲出頭的男孩吧,隻有這種情商低的年齡段才會這麼做。”周丹娜幽幽地說。

蘇綠白了一眼周丹娜,說:“你看你,難怪你能夠包容何修年對她妻子的感情,明知他要去陪他妻子好幾天,你居然大大方方,半分吃醋都沒有!”

“蘇綠,有天你會懂的,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控製他,而是有恩於他,恩情,在愛情裏,其實是有很重要的位置。我愛何修年,甘願為他做一切,他說的任何話,我都會聽。”

“你還是老樣子,喜歡蔣森時,你為蔣森做了多少傻事,現在是何修年。我還是不能理解,是我愛的不夠,還是愛的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