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師團隊和支持團隊之間，或者兩個不同的工程師團隊之間，都可能產生合作競爭關係，如何把這種關係維持在良性層麵上，需要團隊管理者做多種努力。
在開發這套支付安全係統時，經常要跟其他組合作。比如要跟反垃圾郵件組進行交流，因為他們有一個大型的人工規則係統，我們這邊也有。他們的目標是發展成通用化架構，既可以在上麵運行人工規則係統，也可以運行各種機器學習模型。我們這套係統的目標與此類似，當時還集中在人工規則，下一步則想支持機器學習，並且這個項目已經討論通過了。這就麵臨一個問題，我們是分開做還是進行整合？Facebook在技術上有一個理念，就是拒絕重複開發，與其大家在類似的方向上各自用力，不如整合起來，在一套係統上花更多時間加以完善，集中力量做到極致。
雙方討論了很久，因為涉及的係統比較重要，大概過了三周才定下來，用他們那套係統繼續開發，這樣，後台的很大一塊工作就挪到反垃圾郵件組那邊去了。不然的話，我們這邊後麵還需要更多的人來做。反垃圾郵件組屬於網站品質（Site Integrity）這個大組裏，從2009年初就開始做相關開發，積累了較豐富的經驗。事實證明最後發現兩組合作這個決定是對的，他們把我們係統裏的一些特色整合到他們的係統裏，我們組就不用在框架上操太多心，更多的是提要求，由他們來做。而我們把精力放到和支付欺詐相關的數據挖掘和機器學習建模上麵。
當然，在具體實踐中，肯定還會碰到矛盾。例如，原來都是我們組自己開發，做什麼、不做什麼由自己決定，整合以後，如果我們組再想做些什麼東西，要與他們討論，有時還要說服他們優先考慮我們的相關需求。這同樣要考驗你的溝通說服能力。
工程師和支持團隊之間往往存在糾結的合作競爭關係（注意，合作在前）。互聯網技術公司中很多人（尤其是聰明人）總是期望工程師對所有問題都能給出一個絕妙的解決方案。但現實是，不是每一個問題都可以或者應該在技術框架下解決。對於一些具體問題，客戶支持部門和運營部門會有一些非常深刻獨到的見解，工程師則未必行，畢竟很多見解需要不同的專業知識，依靠實踐經驗。工程師可以在代碼中自動收集大量的原始數據，但從原始數據中提煉可靠的信息卻並不總能如願。和很多公司的客戶或支持部門不同，Facebook支持部門招募了素質相當高的員工（很多來自美國名校，像我直接接觸的反欺詐支持組，20多人中就有3名斯坦福畢業生）。因此，當兩群都很聰明的人觀點相左時，該聽誰的呢？緊張關係在所難免。
工程師之間也會有類似的合作競爭關係。像上麵提到的兩個係統融合的過程，就是兩個工程師團隊獨立處理類似但不同的問題。往往在這個時候，雙方都試圖向對方推銷自己的解決方案和理念。那麼，如何讓合作競爭保持在一種健康有序的狀態呢？我覺得關鍵是促進人與人之間的親密感。人的距離近了，事情就容易解決了。
我花了大量時間在和其他團隊建立關係上麵。例如，兩周一次或者一月一次和其他團隊負責人的一對一碰頭會。合作越緊密的團隊，交流越頻繁。我自己或者我的團隊成員會有選擇地經常參加一些其他團隊的會議（我們稱之為Friends & Family Meeting）。當為一個共同的大項目工作時，我曾安排不同部門的成員（工程師、支持、數據分析、金融財務）坐到一起進行項目衝刺。這是拉近相互之間距離非常有效的做法，可以減少相互扯皮的機會，（因為互相之間經常會請喝咖啡，可稱之為“咖啡外交”）。我也會經常和一些人約吃工作午餐，經常聊的就是家常，以增進感情。有時候，一次長距離的散步也能讓人暢所欲言。而這樣的緊密關係，在我們麵對一個極具挑戰性項目的關鍵時刻，會幫助大家緊緊地抱團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