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因為害怕這背後的人,那言郢你告訴我你在害怕些什麼?”殷洛把頭靠在言郢堅實的胸膛,靜靜的聽著言郢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聲。
“洛兒,我是害怕。隻是我並不是怕這背後的人,我隻是害怕洛兒你畢竟是個弱小女子,戰兒又是少年君主。若是真的如我猜測的那般,戰兒日後執政的道路隻怕會更艱難。再者說了,我們此行微服私訪,本來就沒有帶足夠多的侍衛,戰兒與我,沈辰與溫臨他們尚且還能自保,你們這些女子又該怎麼辦?”殷洛本以為言郢是擔心惹怒背後的實力,卻不曾想到言郢句句都是為了她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子考慮。
一時間,殷洛有些羞愧。“竟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隻是言郢,你看看這個老伯多可憐,大梁國境之內隻怕還有不少與他一樣的老人,言郢你當真舍得看著他們如此嗎?”
言郢又看了那位老人一眼,那位老人佝僂著腰,腰隻怕是從前勞損,再也直不起來了。
那雙老繭遍布的手,一條條能看見血肉的傷痕仿佛都在昭示著他的不易。
言郢看著這位老人,心中一酸。
他牽著殷洛的手也用上了些許力氣,殷洛不由得輕聲呼痛。
言郢這才回了心神,抱歉的鬆開了殷洛的手,小心翼翼的查看著殷洛的手。
“抱歉洛兒,方才是我失態了。怕是弄疼你了,你可無事?”言郢心疼的詢問道。
殷洛搖了搖頭,她反握住言郢的手,柔聲說道:“言郢,我無事。隻是希望方才我所說的,你可以好好思考一番。大梁之所以是大梁,是因為有著這些愛著大梁的子民的存在。若是大梁連他們都保護不了,又何談治國?何談安邦?何談定天下?”
殷洛所說的,言郢又豈會不知道。隻是他心中仍是有些顧慮。
他看著殷洛清亮的瞳仁,緩緩開口說道:“罷了罷了,洛兒,我便知道我拗不過你。隻是洛兒你需得答應我,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萬不可以把自己置於險境。”
殷洛見言郢終於鬆了口,這才放下心來。
寧清遠遠的瞧著殷洛與言郢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寧清也未曾多想,她讓溫臨從馬車之上拿了些許藥材,小心的為那位老伯上著藥。
老伯看著這一群樂善好施,心地善良的人,有些凹陷的眼睛裏湧出感激的淚花。
“謝謝貴人相助,若是沒有你們,我也不敢想象自己這之後的日子該怎麼過。”說著,那位老伯便要下跪,朝他們道謝。
寧清慌忙將老伯從冰冷的地麵上扶起,柔聲說著:“老伯方才可是客氣了,這些本就是分內之事,何談感謝二字,我們實在受不起老伯您向我們行如此大禮。”
老伯被扶著從地上起身,他低下頭,為自己緩緩撣了撣衣衫之上的灰塵。
寧清看著這一切,隻覺得心中十分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