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元拎著保溫飯盒站在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躺在病床上的她，幾番猶豫，最終還是未推開那病房的門。
他恍恍惚惚朝外走，與一中年婦人擦肩後，婦人突然身子一歪，朝前倒去，她手上拎著的粥重摔在地，全灑在外層的塑料袋裏，婦人癱坐地上久久不起，李恪元回走兩步扶她：“阿姨，摔著了麼，還能站得起來嗎？”
彎腰時，見她鬢邊斜插了朵指甲蓋大小的白花。
“謝謝謝謝。”對方連聲道謝著，抬眼看清扶自己的人後，麵露驚喜，“欸，你不是李恪元麼，我在電視上看過你。”
“真人果然比電視上帥啊。”
李恪元禮貌點頭。
“薇薇說得不錯，真人比電視上帥上一倍！”
“謝謝。”
可是，“帥上一倍”是怎麼講，不就是原樣麼，這麼奇怪的表達方式和某人很像，難道——
“或許，您是沈嗅薇的媽媽……”
“你是來看薇薇的嗎？”
兩人皆有猜測、又猶疑不定而異口同聲地問話。
“是，我來看薇薇。”
“沒錯，我是她媽媽。”
又是同時響起的回答。
李恪元笑了笑，再仔細端詳眼前人，原來沈嗅薇長得像媽媽。
“這個粥，是她最喜歡喝的，我準備放在她的床頭讓她聞著，想把她饞醒，結果被我打翻了。”沈媽媽極懊惱，心血瞬間損毀，無比遺憾地說，她真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李恪元突然明白了沈嗅薇與生俱來的——“即便是很苦時都要逗自己笑”——的本事來自何方，看來是遺傳。
李恪元提了一下手中的保溫盒安慰：“我也帶了粥，等薇薇醒過來了，保證有粥可以聞！”
“謝謝你啊，你真是個好孩子。”沈媽媽看著李恪元手中的保溫盒，雙眼頓時紅了，“她可要快快醒來喝你的粥才好！”
“會的，會的，神已經答應我了。”
李恪元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
“姑姑！”遠處傳來呼喚聲，兩人同時回頭，見麗老板在走廊那頭突然加快腳步，迅速來到兩人麵前，麗老板掃了李恪元一眼，目光警惕，“你們在聊什麼？”
“麗麗，這位是李恪元，來看薇薇的。”沈媽媽挺身給兩人介紹。
麗老板無奈：“姑姑，他我認識。”
“哦。”
“姑姑，你先進去，我和李老師說兩句。”麗老板拍拍沈媽媽的後背，李恪元順勢將手中的保溫盒遞給她，沈媽媽拎著保溫盒，意味深長得看了李恪元一眼後，非常溫柔地對他微笑後才離開。
“我們到外麵去說吧。”
兩人走到住院大樓之外，麗老板購了兩杯咖啡，遞給李恪元一杯：“今早，沈嗅薇醒了一回，醫生說，她已經脫離危險期，生命體征趨於穩定。”
“真的嗎！”李恪元手一抖，差點灑了咖啡。
“她很快會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這段時間，你和你弟弟輪流來這裏報道，沈嗅薇的病房門都被你倆看透明了，現在，你們都可以放心了，以後不要再來了。”麗老板也不想拐彎抹角，單刀直入，“我調查了徐顯元，順便調查了你。之前就覺得好奇，他一個小屁孩，沈嗅薇接不接誰的戲關他鳥事？就非得阻止沈嗅薇去麵試。結果真令人意外啊……我真是眼濁，通達地產兩公子站在我麵前，我竟然完全不知。”
李恪元的沉默在此時看起來，有種有口難言的苦難性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