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武失神的呆立在一邊,想了半天,說:“老王,我這跟你不同。我現在是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婆娘娃兒也牽牽掛掛……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先種我的莊家地,先把這肚子給填飽了再說別的吧。”
“真的不想幹?”王大胡子緊盯著他。
一絲失望在“馬幫王”眼中掠過。但他是個幹脆的人,也不再說什麼。
趙敬武叫上了兒子,牽上了馬。王大胡子和他女兒陪他父子倆在樹林中走了一小會兒,道別時,王大胡子說:“敬武兄弟,咱們一言為定,以後你想通了,隨時來找我,我王大胡子決不含糊!”
然後,他們就像多年的老朋友那樣,說聲“後會有期”,趙家父子便牽著棗紅馬,離開了樹林。
“馬幫王”望著爺兒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原野上,自言自語說道。
“這漢子,真要跟咱們下河淘金,定是個好手……可惜……”
走出林子,趙敬武往雀兒山的方向眺望了一下,那終年積雪不化的美麗雄偉的雪山頂上閃耀著幽幽的藍光的一個一個的冰川,像是個有龐大階梯和透明支柱建成的巨大陵園的冰宮,山尖壯麗精致的冰雪圓頂,逐漸收縮為一個塔尖,幾近透明的插入蔚藍的天空。那燦爛的陽光居然將它照射的比黃金還耀眼。
趙敬武爺兒倆回到了湖對岸的土坎上的地窩棚,老遠就看見曹梅牽著小兒子德銀的手,站在風中土坎上,手搭涼棚,望眼欲穿瞅著他們的歸路。小兒子德銀一瞅見哥就在草地上狂跑著,嘴裏喊著爹,趙敬武心頭一熱,一伸手就將小兒子德銀舉過頭頂,擱在馬背上,德銀自豪地大聲喊到,讓哥哥也上來。這匹棗紅馬便載著哥倆意氣風發地向她們的母親飛奔過去。
這場風波也就這樣過去了。這個貧苦的家,重新恢複了昔日的溫馨。
第二天,趙敬武便與兩個興高采烈的兒子,開始為家裏這個新來的成員,修建它的安身之地。他們用硬樺木搭建了一個溫暖,舒適的馬廄,裏麵鋪上了厚厚的幹茅草。
敬武撫摸著棗紅馬熱乎乎的強健身子,從心底深處強烈的感覺到,有了一匹屬於自己的馬,一家人在這大雪山高原上,就更站的住腳了……